看看我们组的白浩远,前几个月还是艾立威的跟班,现在那帮还在警校挂着学籍的新兵们一来,他倒成了老大哥。之前刘红莺杀人的时候我跟三江路分局的人遇到过,当时他们揶揄我是‘廖化作先锋’,当时我自大的,还有不屑……”
邵剑英见我把茶喝完了,也给我的茶碗里倒了些清:“他们那里确实有不少,是当年那些被徐远沈量才开掉的警员们在警校的同期,对市局有怨气正常,你别多想。他们很多人是委屈,但也得看一个人有没有这个能力、有没有这个格局不是?”
“邵大爷,”我打趣地看着邵剑英,“我突然发现一个事。”
“什么?”邵剑英缓缓抬起,提了提镜。
“您刚刚跟我讲这些事的时候,我发现您从到尾,对这些事都好像没什么态度,就好像这些事怎么的都行,无非好坏、无关对错,哪怕您自己牵涉其中的,您讲得也有太轻描淡写了。”
“唔……哈哈哈!”邵剑英先是沉片刻,随后大笑了起来:“我都这么大随岁数了,还要那么多态度嘛?等到过了年,我就该六十六了,人生在世‘中不偏,庸不易’,得过且过就是修行;不像你们年轻人,事事都要只争朝夕。”说着说着,他话锋一转,同时又从自己后的书架最底层拿了一听烟丝和一个小黑箱,“新鲜血始终要输的,咱们局里的年轻人,其实都很不错,包括你,也包括刚才跟你吵架的那个方岳。你们年轻人,差的只是经验和积累,在能力和格局上呀,可不见得比中年人、老年人差!”
想起刚才方岳的那张臭脸,我真是又愤怒又困惑。
“邵大爷,您之前认识这个方岳么?”
“嗯?呵呵,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次。之前咱们不是了枪械和弹被劫的事么?当时就是他们华山路分局协助调查的。除此以外,我跟他也没什么交集。”
邵剑英微笑着打开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颗包了白纸的海绵滤嘴、五沓卷烟纸、两柄烟丝勺、一把烟草压、两盒复利用火石,还有一台电卷烟。正说话的功夫,他便自己先把卷烟摆在面前,凹槽里枕上卷烟纸,往上面一丝不苟地盛着烟草来。
“他说他是跟我同期的‘考学帮’。”
“这个确实是。他成绩确实不错。”
“这个人真是,典型的‘考学帮’份!他真是太……怎么说呢……我跟他说的事都是风纪和重案一组之间的事,他却好像事事都故意往我个人上扯,他这人怎么回事?我刚刚听他逐字逐句的意思,仿佛九月份我来咱们市局,是抢了他的名额一样,但我在警院的时候可不记得有这么一:别说我从未在教官们、老师们那里听说有人跟我竞争来市局的事,我上学的时候基本不认识他啊!瞧他今天那个德!”
——等会儿,好像刚才邵大爷说的话哪里有什么不对劲?我可真是服了自己,明明嗅到了什么奇怪的味,愣是被自己的愤怒绪给盖过去了;唉,算了……
“这种事,谁也不好说的。你比方说,苏媚珍跟雪平之前关系多好?好得跟亲俩似的,夏先生和夫人对待苏媚珍也不错,却不知什么时候,苏媚珍就恨上雪平了。好朋友尚且如此,同在一生存共事的陌生人还能免得了吗?秋岩,放宽心吧,今天的事我会去跟量才和徐远谈,让他们别把事搞得太急了;风纪这帮小孩们的提案,你也暂时不要理会,毕竟不过是个‘预执行’的提案而已,当过家家了。”
“我明白的。”我了,“其实如果我要是继
续在风纪任职的话,可能我也会这么,只不过绝对不会这么蛮。”
“嗯,”邵剑英看着我,又突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今天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等我有工夫,我还会去找方岳谈谈的。这个孩其实人也不坏,能力也,你们两个本来应该投脾气,能力还互补,却发生了今天这种事。如果你们俩可以好好相,将来在咱们市局,必然会大有作为。”
“邵大爷?”
“嗯?怎么?你还是对他刚才跟你言不逊,有所不满吗?”邵剑英边说边轻描淡写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