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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02

2020年2月7日

        “您今天shenti好些了?”

        “先别说话。”邵剑英tou也没抬,“等茶的时候,不能说话,这是规矩。”

        “……”

        我低toutian了tian嘴唇。

        本是颗粒的沉香木碎屑,放在模ju里压实成螺旋状的圆盘,再经过火的焚烧,又以烟雾的形式回归了颗粒。熏香袅袅,又与shui蒸气混在一起,杂糅成了带着温nuan湿气的芬芳,这似乎实在告诉正享受香气的我,一切源于尘埃,又将归于尘埃。

        三两只还未长成的画眉chu3鸟,机灵地躲着飘起的烟雾,窜到盘zi沿儿上,叼了一颗金平糖后又迅速地躲回繁茂的枝叶背后;倒是长着蓝se翅膀的蝴蝶被这沉香味dao迷惑,停在茶杯前面与我对望。

        室nei是鸟语花香,而室外却只有零xia二十三度。没想到市局里面别有dong天的地方倒是真的不少,丘康健的那间堆满了mao绒玩ju的既是私人办公室又是卧室的房间算得上一个,邵剑英的这间花房茶室也是一个——之前这里是市局专供警员们和其他闲杂bu门职工们存放自行车的车棚,而现在,大家普遍使用的摩托车、电动车、共享单车都有专门的停车区,剩xia的大bu分人要么开车要么搭乘公共交通工ju,老车棚也很早就闲置了xia来。总务chu1的任务不多,但是工作繁杂,邵大爷就想着找个地方看看书、解解闷;而且以我的单薄记忆,外婆和舅舅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评价他说,邵剑英这个人,生xing恬淡、不aire闹,而且特别会jing1打细算、回过日zi,想来当时他见着这破车棚废弃了,也必然是不愿意让这么块地方被白白浪费,便让总务chu1的人在八年前改成了这样一间茶室。

        白玉舂坛中的龙井茶被一diandian捣成了细腻的粉末,又被扁平的长木勺一diandian舀在黑茶碗里,紧接着再稍稍浇上一些刚煮开的reshui,然后又被橄榄形的竹刷一diandian搅匀。

        “着急么?”邵剑英侧着shenzi对着我,tou也没抬,专心地用着他那只满是皱纹但看起来苍劲有力的右手,慢条斯理地研磨着茶末。

        “呃,邵大爷……跟您说实话,确实稍微有dian急,我那边……”

        “急是对的。”邵剑英慢悠悠地说dao,“茶dao啊,就是这么回事。当年你外公,看上了你外婆。你外婆十几岁就去了日本留学,后来是早稻川大学的数学博士。”

        “啊?我外婆还在日本留学过?还是博士?”

        “这些你都不知dao?当今日本最有名的那个90多岁gao龄数学家织田吉之助你听说过吗?他就是你外婆当初的导师。你外婆回国,是因为她ru选在当初红党专政政府和友山首相答成的‘人才归国百人计划’的名单里,回来之后先到了中央科研院工作过,后来好像还去了国防bu,这期间的事qing我也不知dao了,涉密,然后再后来,她就成了我们众人aidai的师母。”

        “我的天……这些我真不知dao。”

        “这倒也是,夏夫人当年生雪平的时候得了产后风,先生疼惜夫人,就没再让夫人去工作过,你不知dao倒也正常。当初先生对夫人可是极其ai慕的,知dao夫人是留日归来,于是特地去学了茶dao,而且还让我们这些跟着他闯名堂的弟兄们跟着一起学。呵呵,我这一手,就是那时候学来的。不过茶dao这东西还真是好东西:这人啊,其实没有不容易心急的,但是越是在‘着急’的时候,就越能磨砺一个人的心xing——这话是夏先生当年跟我说的,现在,我说给你听。知dao你还有案zi要办,但喝kou茶并不打紧。”

        “……”我叹了kou气,没再敢开kou。

        这种偏日式的茶dao,的确让我想起过去在我很小的时候的夏家。外公生前一直认为,喝茶是一件很讲究的事qing,这种对于陆羽先生的忠诚信条,贯穿了夏家最辉煌的那几年。甚至我记得当年舅舅舅妈刚把那个婴孩抱养到家里那阵zi,在外婆主持家里人喝茶的时候,舅妈是需要先把她抱到婴儿房里关上门、草草喝上一kou刚煎煮好还tang嘴的re茶以后ma上推着婴儿车外chu——喝茶的时候绝对不能吵、不能有孩zi在旁边哭闹这也算是外婆对已故外公的忠贞ai恋和无比尊重;而我有几次因为喝茶的时候正赶上想看却被夏雪平无qing地关了电视而吵闹,却在没缓过神的时候被外婆手中的竹筷在手背上劈得通红,以至于到现在,虽然我十分喜ai喝茶,但每次见了茶叶,抑或见了充满特别正式喝茶规矩的场面,心里面还都在莫名地发怵。

        “人不都已经抓到了么?”邵剑英瞧了瞧我的脸se,好似窥破我的nei心一般微笑着问dao。

        “是的。”

        “那就不着急。天冷,心燥,休息休息,喝几kou茶再陪我这个老大爷聊两句再去办案zi也不迟。而且你不还没吃饭吗,我这还有不少茶dian呢!也能解馋,也能饱肚。”邵大爷说完,缓缓地打开shui壶盖zi,用裹了兽pi的长柄铜勺从里面dang了两xia,缓缓舀chu薄薄一层的reshui,轻轻地浇在茶末上面,又用茶刷再次搅拌,如此反复三次,一杯看似混着niunai质gan一般细腻的青翠抹茶便递到了我的面前。

        “喝吧。请。”

        说着,邵剑英又打开了茶桌旁边的立柜——那外面是一层质ganying朗厚重的梨花木,里面竟然放着一个保鲜柜,而那柜zi里俱是琳琅满目的dian心:且不说常见的萨其ma、麻花、椒盐酥和首都稻芳斋的各式dian心,单是粤州的砵仔糕就有五种,还有萝卜糕、ma蹄糕,

        南岛的凤梨酥、腐乳酥,滇南的火tui饼,沪港的肉松馅、豆沙馅的青团,杭湾的莲花饼,S市的桂花冻、梅zi冻,外加一系列五彩缤纷的和菓zi。这些吃shi只是看起来,便让原本心qing不快的我心旷神怡了一些。

        zuo完这一切,邵剑英缓缓站起shen,用手指nie了一颗金平糖,朝着半空中一抛,三五只画眉鸟瞬间腾起,但最终只有一只,奋力地朝着棚ding飞去,迅速张开双喙,直接把那颗糖接到了嘴里,其他的几只只能失落地飞回枝丫或者温ruan的泥土上面,低tou啄上三两啄,找些虫儿来吃。

        我并没有为那只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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