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说的话十分尴尬：“……是因为我发现不吃饭就可以几乎不来月经了。”

        “绝经是障碍病人很典型的临床表现。”但她的动机并不像是典型的病人。

        “对，然后我就……一直不怎么吃饭……虽然我变得非常虚弱，但是变得扁平、棱角分明、也不来月经了，让我觉得……”她难堪得都低来了，“我终于不是女人了。我……很兴，因为我终于不像我的母亲了。即使我觉得自己上就要饿死了，我还在幻想养父会因为我改变了样而愿意改变他的态度。他没有明说，但他传达得很清晰——我是妈妈弃他而去的唯一原因，可我又在许多方面都提醒他我是她的一分，他看到我就不得不想起她……她死了，我却用和她相像的样活着。他因此恨透了我。父亲死去所带来的震撼和悲痛让我无法理思考，也无暇照顾自己的；所以当我的垮了时，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太好了，我可以摆脱我自己了。爸爸会兴的。’”

        我不知如何回答。这对于当时的她太过于沉重了。“抱歉，这……”

        “很幼稚，我知。”她快速整理好绪，抬起，“然后我找到了更好的摆脱自己的方法，所以我现在坐在这里。……我不想再说这个了，我们能不能聊让我开心的事？”

        “你不会是指你的受害者吧。”我皱眉，又有想笑。

        “当然啦，笨！一个是谁来着？”

        我啧了一声以表对她叫我笨的不满，拿一张照片：“还记得神父伊略特吗？”

        她看看照片，抿起嘴唇，神晦暗不明：“我记得他。他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的人。”

        我在交友件上认识的伊略特。他的档案照片普普通通，可不知怎的我就是很喜他发白的金长发和有些垂的睛。我试探地问他有没有过SM的兴趣，他扭扭地发了一条消息：我喜被打屁。附加了一个汗滴的emoji。我笑了，给他拍了一张我收藏的各类。很快，他那端显示“输中”的气泡消失后，我收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一开始还有些顾虑：他说自己来芝加哥差，所以我担心有人会在他没有回家后立即报警。但是跟他聊了几次，我得知他未婚，且借工作结束后自驾旅行，实则寻找一夜对象。于是我放心来。自驾旅行可是很危险的。

        约会前我心打扮了一番，化了妆，穿了短裙，还了香。

        “我从没见过你穿这么漂亮的裙。”生父看见我时说。

        我听他酸溜溜的语气，有些好笑：“你觉得是谁的问题？上次你看到我的时候可没发生什么好事。”

        他神躲闪好一会儿，终于在我穿好跟鞋准备门前用蚊叫似的声音问：“次能穿上你妈妈的裙给爸爸看看吗？”

        我照着他的裆来了一脚。他尖细地呻一声倒在地上。我回答：“轮得到你提要求？不过要是想被我揍我倒是随时奉陪。”

        “那也行。”他趴在地上像一条老狗似的可怜兮兮地说。

        我翻了个白。

        和伊略特的约会很顺利。他格温和，说话不紧不慢，让人想不到这样老好人外表的家伙有玩SM的癖好。他常常笑，在餐厅暗淡的光线眯起的双闪烁，连角的皱纹都显得那么让人安心。他有像乔斯，不过比后者更自信，散发不令我反的魅力。我听他说话时微笑着想象哪种死法最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