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久远的记忆,几乎已经消失在凌肖的脑海里,只被白起铭记。凌肖也看向橱窗,语气平静:“我不记得了。”
白起轻轻笑了,似乎并不觉得失望,面对凌肖,他常常无可奈何的神态。
雷莫名被引爆,凌肖扯着不明所以的白起走更衣室,把人在全镜上,伸手就要去解衣服。即使是在梦中,这样毫无预警的也过于暴了些,白起整齐的指甲在镜面上抓了几,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他全凭着摩力支撑自己站稳,而后的凌肖不不顾地横冲直撞,另一只手掐住白起的后颈,声音也恶狠狠的。
凌肖看着西装店,嘲讽:“你把我的成人生日搞得一团糟。”
可这只是他的梦境,他的思想的投,迁怒一个梦中的角没有意义。
几天后再次梦到白起,场景是在一条步行街。听不真切的喧嚣声,作为背景的人来人往呈现一种灰调,在这片暗沉的世界里唯有他们两个上带着彩。白起牵着凌肖的手,带他一步步走过那些店铺,看不见脸的人群与二人逆行,如同摩西分海般空一条路。
“请你原谅。我知,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你。”白起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但很多时候……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他说:“那时候我才四岁,你能指望我记得什么?我甚至不记得你和温苒的样。”
橱窗上摆着动玩偶和玩模型,款式早已落伍,是十几年前的行,偏偏白起当个宝贝似的,兴致地指向一架战斗机模型,:“SU-27UBK,小时候你可喜了。”
“这是你幼儿园对面的那家玩店,还记得吗?”
白起侧过,眉微蹙,神表现得极为隐忍克制,凌肖猜想他大概有些难堪,但白起什么都没说,拉起凌肖继续往前走。
他们最后在一家西装店门停。凌肖十八岁成年那天,二十二岁的白起带着他去定制了一正装,用白起的话说,“恭喜你成为了一个大人”。毫无久别重逢应有的惊喜和动,他们争吵不休,在西装店里大打手,几周后定制的衣服寄到凌肖手中,白起又一次不见人影。
“我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希望你可以改变心意。”他说:“我还有一些时间,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说一句喜。”
积累的烦躁倾泻而,如闪电般狠厉,凌肖并非手不知轻重,但面对梦中这个白起,他很难压制自己心的不满,“你从来都不知我是怎么长大的,你也不知我在想什么。那天我们在这里打架的时候,我就想把你在地上了,你知吗,你能想到吗?”
一个狡猾的答复,凌肖难得见到白起这样一面,不由起了兴致,:“那我还是选择不喜,你要怎么?”
由此可见,频繁梦见白起确实是一件怪事,哪怕只是作为绮丽的梦,那些画面也真实得太过邪乎。凌肖拭着师傅留的鼻烟壶,心中无不惆怅地想,要是老还在就好了,他肯定熟悉这些歪门邪。
他去过一趟师傅旧时好友的店铺,拿了个桃木牌回来,一切没有什么变化,白起照旧现在梦中,依然向他寻求关于喜与否的答复。凌肖觉得好笑,便问:“如果我说不喜,你会消失吗?”
“别着这张的脸说这种话,有够恶心的。”
学校门的打印店,古董店附近的早餐铺,中时常常路过的补习班,最去的那家火锅店……他们一路走过贯穿凌肖成长的那些店铺,白起嘴上说个不停。凌肖忽然对梦中的这个白起产生一种极大的恶意与烦躁,他想:你本没有陪我长大,又是以什么立场说这些怀念的话?
白起摸他发,语重心长地说:“我的这些,迟早也都是属于你的。”
他打电话问过悠然关于梦境的事,后者这段时间跟着特遣署四奔走忙碌,温柔的语气是难掩的憔悴。隔几天便会梦见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景里同一件事,凌肖的描述听起来并非是预知梦的特征,悠然踌躇片刻,试探着询问凌肖是否最近太过忧心,但这样的猜测很快被他否决——学业顺利,生活顺利,乐队发展也顺利,哪有什么需要他去心的事?
白起很老实地回答:“不会。但是如果你说喜,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你懂什么?白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一副白帝托孤的阵势,凌肖很怀疑白起预想的遗嘱上第一继承人是否也写着自己的名字,但他无从证实,况且这只是在梦,他没理拿着梦中的幻想去找现实中的白起对峙。
“我们在这里打过一架。”
凌肖攥紧白起的手,力度不小,白起的眉又一次轻轻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