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清曾想象过无数次与银砂重逢的场面,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shen边有了另一个人。
是夜,王府偏殿碧波庭,段行照在此设宴为银砂接风洗尘。
也没问正主愿不愿意,他自顾自地请了一众互不熟悉的宾客,借着庆祝的由tou,连着开了数坛陈年好酒。
微风拂起门前纱帐,厅堂之nei,nuan洋洋烛光摇曳,清酒琉璃杯觥筹交错清脆响声,侍女小厮匆忙shen影穿梭殿nei外,每次端jin来都是各种不同的山珍佳肴。
“咦——这是什么东西?”
银砂和容玺并肩而坐,面前是同一张案几,桌上摆满jing1致茶dian,她不gan兴趣,便把注意力放到了shen边的人shen上。
“是……耳饰。”
容玺偏过tou去,louchu耳垂上jing1致耳坠,赤玉玛瑙凝run如血,在nuan橘se烛火映照xia泛着温run光泽。
银砂好奇地伸手用指尖拨了拨,玉石碰撞发chu清脆一响,宛若泉shui激石。
她不禁gan到新奇,一双白se瞳孔倏地睁大了,又接连用手指戳了好几xia。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是,这是那位侍女jiejie给我的,我以为是今晚必须dai的,所以……”
容玺从小被拴在chun风楼那一亩三分地,从未见过今夜如此这般奢靡华贵的大场面,不禁变得有些局促,说话也不利索。
今日赴宴的人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似乎都大有来tou,恣肆无忌的王爷,披着一shen黑斗篷的大块tou,白须白发的慈祥老者……还有对面那个气质矜贵的公zi。
那位公zi一袭liu光云锦清隽chu尘,举手投足有一种孤gao淡然之态。容玺第一yan就被他xi引,忍不住分chu视线频频偷看他,却发现他似乎也在观察自己。
或者说……是自己shen边的人。
“啊!”
左侧耳垂突然狠狠一痛,剧痛将他拉回现实,容玺脑袋一偏,忍不住痛呼chu声,一瞬间竟迸chu泪shui。
银砂揪着他的耳坠,还在不依不饶向xia拽,一边拽边说:“我喜huan这个,摘xia来给我。”
“别拽……好痛……”
容玺弓着腰,被她力dao牵着走,jing1致五官皱成一团,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抓着她的手腕,一番手忙脚乱挣扎才将耳坠卸了xia来。
“给给给……给你!”
“嘿嘿~”
银砂目的达到,如同叼到鱼的小猫,眯着亮晶晶的眸zi笑了起来。
她nie着玛瑙耳坠左看右看,也学着容玺的样zi,将倒钩长针往耳垂戳。
她没有耳dong,很快便gan受到阻力,但她不明白这些,只知dao一个劲将长针往肉里戳,不一会就将一侧耳垂扎得鲜血淋漓。
“是这样吗?”
面前没有镜zi,银砂估摸着自己好像daijin去了,左右晃了晃脑袋,凑到容玺跟前,让他帮忙查看。
容玺刚从剧痛中缓过来,定睛一看,只见她雪白耳垂被扎了无数个血dong,最后那长针居然生生穿jin了耳骨里。
暗红se血ye从中汩汩涌chu,顺着耳垂凝聚成一滴一滴liuxia,如同一串猩红yu滴的玛瑙。
“……啊!”
容玺被吓了一tiao,连忙从怀中翻chu帕zi,手忙脚乱帮她ca血。
“嗯?”
银砂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眨着一双雾seyan珠,歪着tou一脸迷茫地任他摆nong。
二人贴得很近,几乎抱在一起,为了赴宴见人,今夜银砂特意穿上了容玺的一套绯红衣裳,衬得她面容更加莹白如瓷。
两人共用一张案几,并肩坐在一起,活似鸳鸯一般登对。
陈砚清坐在他们对面,心绪繁杂gen本静不xia来,只想找dian事qingzuo,以至于平日里几乎不饮酒的他,今晚罕见地一杯接着一杯。
宴会刚刚开始半个时辰不到,他面前的琉璃酒盅已经换了四个。
“银砂姑娘远名本王仰慕已久,今日难得一见,果然不凡。”
殿nei上座,段行照似乎tinggao兴,一连喝了不少酒,他举起青玉酒盅,不紧不慢又斟了一杯。
紧接着,他一拍桌zi潇洒起shen,双手举杯面朝银砂方向,豪shuangdao:
“来,银砂姑娘,本王敬你一杯!”
xia一秒,一dao阴冷视线从另一侧she1来,如同寒光利剑一般将他扎了个穿。
“!”
段行照顿时脊背一寒,瞬间酒醒了一半,立刻放xia杯zi坐回原位。
“——不敬了。”
他兀自饮酒听琴闭yandiantou,悠然自得好不陶醉,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嗯?”
银砂一脸迷茫,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有人要敬她酒,不过斟酒举杯的工夫,抬tou便找不到那人是谁。
临时装模作样捧着玉杯的手还悬在空中,最终被容玺悄悄an了回去。
宴会仍在继续,席间歌舞不断,琴瑟和鸣,钟声烛影微光摇曳,醇厚酒香在席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