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言辞凿凿,似乎有成竹信不疑。
见他如此定,陈砚清果然又犹豫了,脚步一顿又停了来。
段行照见状扬起一抹笑:“如何?要不要随我一同去看看?”
“……”
陈砚清沉默,理智告诉他不能信,可心底有一个念正如同破土新芽不断生长:“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这念如同羽,挠得他心,他就在这两种想法之中撕扯挣扎着,理智逐渐被消磨。
见他犹豫,段行照笑容更甚,拂走肩金雕,抬三步并两步跨上台阶,与他面对而立。
“不是我骗你,那怪行踪不定,突然消失又突然现,我也是拿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他一副拿的自信笑容,边说着抬手伸向他,起他脖颈厚重领向里拢了拢,遮住那如同荆棘缠绕痕迹。
“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晚了,可就……”
“……我随你去。”
陈砚清后退一步避开他,沉默片刻,咬着牙挤几个字。
别无选择,他不得不信,已经上了段行照的钩,甚至哪怕只有一可能,他也想要去试试。
桦树林树叶落尽,铺满落叶土地上覆了一层薄雪,几只小雀枝蹦,从树到另一树。
段行照与陈砚清二人骑着,一前一后在林中行。蹄铁敲打在冷地面上,发有节律“嗒嗒”清脆响声。
“真没想到啊,陈公,你还会骑。”
段行照披裘氅,一手拽着缰绳,腰上别着长剑尖刺,在日光泛着金属冷光,一派英姿飒侠客风范。
金雕落在赤骥屁上,用尖喙梳理羽,忽然尾凌厉一甩,如同扫帚,将它打了去。
“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还以为你只会坐车呢。”
二人发一个时辰,路上除了蹄声没听过其他,似乎是觉得无聊,段行照开始拼命找话题。
“……嗯。”
陈砚清不咸不淡应了一声,似乎不是很愿意搭理他,之后便没有文,气氛就这么僵在空中。
“对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抛去问题没有回复如同沉海,段行照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金沙谷,那个方向来看,东边有禛府,无钦,平州……还有那个门派来着,玄微门?”
他骑着赤骥走在前面,自顾自自言自语,丝毫没有注意,陈砚清在听到“玄微门”三个字时,手中缰绳瞬间攥紧了,神有些微的不自然。
“……平州。”
后传来冷冷淡淡两个字,声音轻的像风,但还是被段行照灵地捕捉到。
“哦,平州……我倒是没去过。”他索就这这个话题聊起来,“不过我记得那里早已经被怪吃光了,你的家人还健在吗?是死在灾难中,还是死在那东西中呢?”
“…………”
后许久没有声音,若不是有另一对蹄声依旧,段行照甚至以为陈砚清消失了。
回望去,只见陈砚清坐在背上,一双深黑凤眸微微垂着,正望着骕骦白随风飘动的鬃神,一袭雪衣,如同一尊致雕塑。
忽然,这尊雕塑动了动。
“……我没有家人。”
他唇微微开合,缓缓吐几个字。声音轻得像空气,几乎完全淹没在蹄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