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离开的第七年,我依旧没等到你。
那年年末,十二月二十五日,你的祭日,我照例推走所有的事务,前去看你。
你墓碑上的照片已经开始褪,无论我如何悉心呵护,它们依然失去了曾经的颜。
我静静地看着你模糊的容颜,一个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型。
我的姑姑是那么的善良,如果我谋划一场血腥的杀戮游戏,你一定会现阻止我。
我打造了波瑞阿斯号巨轮,心挑选了登船的乘客,静候你的到来。
我有一种预,你会现的,在我搭建的这座血舞台之上。
但事实证明,是我在日夜无尽的思念中疯了。
船上的人都沉到了海底,可是你没有现。
我知,我彻底失去你了。
在你死去的第九年,我逐渐放开了对复生集团的掌控。你不在了,这个虚伪的躯壳也没有用了。
我在墓园旁建了一套房,大小装潢全然复刻我们曾经生活的那一套。我经常坐在你的墓碑前,有时甚至一坐好几天。
我逐渐变得疲倦,麻木,我想,要是你能带走我就好了。
在你死去的第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傍晚,我坐在你的墓碑前,削了一颗苹果。
深红的果在银灰的刀刃旋转着,连成长长的一条。我将苹果放在你的墓碑前,刀刃放在我的脖上。
我决定自杀了。
没有你的世界,十年,已经足够了。
利刃压在脖上,轻轻一碰,了一条血痕。
不痛,我想。
与心的人能拥有同一个祭日,这是现在我能与你拥有的最后一丝联系。
然而就在我挥力时,一只小巧的鹦鹉落在了你的墓碑前。浅褐的羽,那一是黄的。它的尖喙啄着那颗苹果,我恍惚地以为我看到了你。
手中的刀失力掉落到了地上,发刺耳的声音。我以为那只鹦鹉会就此飞走,但它只是抬起,看着我。
“姑姑?”我轻声叫着,怕惊扰了它。
它黑的睛眨了眨,突然飞到了我的肩上。
“姑姑。”
“姑姑。”
它牙牙学语似地重复着我说的话。
我去刀的血迹。
从那之后,我的边就多了一只鹦鹉。
我知它不是你,但我愿意将它视作你的象征。我时常对着它说话,而它也是个安静的倾听者。
我的思念已成了疾,我知纵使我放弃了自杀的念,死亡也会在不久之后带走我。
在你死去的第十一年,初夏。我的越来越不好了,胃痛、失眠、健忘。我想也许我的二十九岁生日,可以在你边过了。
在一次呕吐血之后,助理持着送我去了中央医院。
意料之中的结果,胃癌晚期。我拿着那份诊断书与成堆的药,走在威尔斯中央大街的十字路。
那天阳光很好,柔和不刺,照得人的。
我走在人行上,阳光让我恍惚认为我的灵魂飘在天空上,而我的躯在方行尸走肉。
我没有目的,没有希望地走着,直到我与你肩而过。
我恍然回看你。
你相信世界上有两片相同的树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