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他是退伍军人,在赫尔墨斯胡乱扫了几枪之后和几个保镖一同把他制服。阿特洛波斯回过神,不容她发呆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受伤的人。她批上阿迦递来的外套,声音还在颤抖,但指令快速、明确。阿特洛波斯不自觉地在大衣握住自己的双手,忉利天的血还沾在她手上,早就冷透了,却似乎,倔地不肯凝固。
……
又是这个梦。
晶一样的玻璃,带的蔓藤装在里面,墨绿铺天盖地。他站在那儿,蒲公英没过小,每走一步都有草杆折断的声音,上万朵雪白的小伞飘起来,像浮动的母。第一次,忉利天停脚步,“母”轻飘飘落在他肩膀上。他用手虚虚拢了一只,它透明的轻轻浮动,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旋转。忉利天打开手,实心的种落了去——不再有转个不停的车轮,不再有无无尾的迷,也不再有,蜡油和香灰气味。
他稳稳站在这里,像棵树扎大地。
空气如此清新又如此冰冷,如此平静又如此深沉。好多个忉利天从他伸展的枝条穿梭往前,玻璃罩外是新鲜的平原,一望无际,无忧无虑。天地交接已经亮了,星星留在半空眨,宛如神明掀开镶满钻石的纱幔。升起的铁幕,仿徨、悲恸,恐惧乃至欣——
——此时此刻,什么都不会再有,只剩自由。
“啜饮永恒之酒,除此无他……”
风里传来无数的叶片颤抖的窸窣,他的脊被密集的电讯号刺激,芽一般拉长,拉,与天齐,甚至快要撞到玻璃天花板了!
“活着不为什么,只为给生命……”
那罩像是纸糊的,轻轻一戳就碎了。太阳和月亮是不灭的灯,无遮无拦地悬着,晶碎成无数的镜,落雨如林,突然的剧痛和狂喜把他的意识挤树形的壳。
“我给你带来了一面镜”
忉利天……有人在远远地喊他。
“看看你自己,”
一片碎片落在他睛里,各种模糊的影浮动,他开始泪,不停,不停……
“记住我——”
那里似乎关着一个妖,泪的洪把晶冲化了。有个难以定义的形象腾空而,紧紧握住他浮在空中的手,如如友,如兄如父:
“看看你自己,
记住我——”
弗栗多……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弗栗多!
病床上的忉利天缓缓睁开睛。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