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那火光烧掉他蚕丝织就的袖就像烧死一只蛾那样轻易。

        “我你……小恒，”龙几乎是伏在镜上，一遍又一遍，“……我……”

        “……”

        忆泡结束了。戛然而止。

        丹恒睁开睛，回到了黑暗的租屋。霓虹灯打在他没有表的脸上，一段死寂之后，他再度打开那段记忆，去听丹枫说“我你”。

        读取忆泡不会消耗真正的时间。

        丹恒一遍又一遍地听。谎言说上三遍就会成真，可丹枫的哪怕说上三百遍，也不能再变成真的了。

        “……”

        在听完第三百零一次的时候，丹恒丢开忆泡，把脸埋自己的膝弯。

        他终于不想听了。

        “……”

        回忆到这儿的时候，丹恒沉默了许久，好像那般绝望的悲伤又将他淹没了一次。玻璃窗对面，忆者耐心地等待着，没有促，也没有安。

        “……其实他不一定真的我。他懂个屁的，他只是需要一个活去的念想，他选择了我。”他说。

        “可是这念想并没有支持他到最后。他的脑坏了，所以他忘记了为什么要活。他只记得要死，他在继任前夜准备好与持明没有任何关系的银行账和给我的忆泡，然后暗示自己如果失去了一切可以失去的那就去死――不能像条狗一样在持明活着。”

        “是的，后来那些祷词还是被破译了。丹枫把最末尾的『蜕生轮回』换成了代表『去死』的词句，无论是杀人还是自杀，问题都在这最后几个字上。一但他不再清醒，他就会在一个轮回的最后一天里毁掉一切。”

        “但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后来他获救了。”

        “他不知有人想拉他一把，有很多人想要拯救他；他不知他真的被送到了我这里来，……我们差一就成功了，只差一。”

        “……”

        “这就是全了，”丹恒松了气，停止回忆，了眉心，“小，麻烦你了。”

        “这是忆庭该的。”忆者礼貌地说。

        光溢彩的忆泡逐渐成型。因为记忆太长，被分了二十余枚；方才在忆者的帮助，丹恒将与丹枫有关的回忆――从初次见面开始，到一切尘埃落定――全打包成了忆泡，然后寄存在光忆庭，等待之后来取。

        他没有选择“备份”这些记忆，而是直接选择了“剪除”。在忆泡被封存后，他将不再记得这些，他的脑袋对这段日只会剩模糊的印象；直到日后他再度回到这扇窗前，取回他的记忆，一切的悲伤与彻骨意才会再回到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