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丹枫先生寄给您的,”玻璃窗后的职业装女温和,“他祝您新年快乐。您可以现在就查看这些忆泡,或者之后――它是您的所有了,您有权利把它带走。”
“……”
“这是客隐私,没有许可的话,我们不便透。”忆者歉然。
“X市的海景很不错,如果考虑到那儿去,可以试试当地的金枪鱼。我不清楚你喜不喜刺……唔,足够新鲜的刺算得上人间佳品。”丹枫说。
“如果忆庭没有错的话,你收到这句祝福的时候,应该是元宵节,”丹枫说,“过年的时候忆庭也会打烊,所以,我脆把寄送时间定成了小年。”
“……”
这是一面妆镜,嵌在一只梨花木描金镶玳的梳妆台上。梳妆台上散落着一些漆面首饰盒,大多也描了金,丹枫没有打开它们中的任何一个。
再次唤醒他的,是一清冷的男声。
丹恒睁开睛,看见了丹枫。准确来说,是看见了镜里的丹枫――他只能透过丹枫的睛观看这段记忆,而丹枫正坐在一面镜前。房间里光线很暗,光源几乎只有镜前的两三支红烛……很难想象丹枫这种跨国集团总裁会使用这么复古的照明方式,但它们和这面镜很搭。
丹恒并不算意外。丹枫总能擅自给他的生活添些“惊喜”,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
一共十二枚,放在特制的木匣里,整整齐齐。
“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但我们应该长得很像,所以,恕我借助镜想象你――这也能使你在这段记忆中看见我……”说到这里丹枫顿了顿,似乎是笑了一,很轻很轻地,“有些草率,但……请别介意。”
丹恒沉默地听着。他只能沉默。
“……对,很漂亮。山背后还有几个湖,那时我们没有去,次……如果还
丹恒没有再问。
“太沉重了。来聊些别的罢――就当是赔礼。”
“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我在这么多年以后才亲自联系你。家里的事……你知的,比你想象得要复杂些,”丹枫了疼的表,一闪而逝,“很抱歉。在我完全确认权力在握(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这恐怕是谎话)之前,我不能与你直接见面。他们可能会通过我找到你,而你还没有一个靠山……你不会喜持明的,也不会想要跟持明扯上关系。记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回到家族来。”
“……新年快乐。”
“……大学的时候我和……几个朋友去爬过丹鼎山,上那个镀金药鼎没什么好看的,云海倒的确是一绝。须得在冬天的早晨去,山有客栈可以落脚;我们清晨四钟发,七半上到山,刚好日。”
“……”
龙坐在一只梨花木扶手椅上,双手交叠着,背后大片的红绸和雕花木制家随着距离拉远而逐渐隐在黑暗里。
丹恒坐在原地考虑了一会儿。查看忆泡只需要一瞬间,无论在忆泡里度过了多久,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在现实中也不过是一闭一睁的事。所以,如果在前往葬礼会场之前选择先去一趟忆庭取记忆,其实也不会花掉太多时间。
就行了。
“初次见面,小恒。我是丹枫。”丹枫平静。耳边赤红的苏微微摇晃,晃得丹恒两一酸。
他将额抵上第一枚忆泡,只一瞬间,意识便开始沉。
“……”
“……是什么时候寄放的?”丹恒问。
这无疑是提前寄存的忆泡。丹枫不会对他唯一的听众的失态任何反应,自顾自地对着镜关心丹恒的生活,关心他的一日三餐和工作,烛火安静地烧,像是这个昏暗房间里着的永恒不变的时光。
便就这么决定了。
丹恒驱车绕路,先去了光忆庭。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边分设上百个办事窗,他挑了一个空窗,经过份识别后,很快就取到了忆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