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法能不留伤痕地揍他一顿――他总归会找到哥儿的,这当可不能让他告状。正自思忖间,剑在老君停了脚步,若有所思地声,“邓师兄已经送过药了,我就不去看师父了罢。”
他演得太过。
倘若祁能亲见到,一就能看懂徒的阳奉阴违。姬别却喜望外,猛然蹿了剑视线所及的第一间屋。
祁正躺在屋床上。
他睡得极沉,面是一种几近透明的苍白。
21
“大哥,你总算来见我了。”
这约莫又是梦。祁只有在梦里,才会如此地黏人活泼。
但时至今日,他好像又不大敢轻易定论。如果现在这个在思过崖等他、还穿着拦江装束的祁也是梦,昨晚和他那样亲近的祁又是什么?
“你生病了。”
姬别不愿承认,脱而的话语却是确凿的肯定,而非疑问。
祁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他。那深沉沉的神,竟莫名叫姬别想起他惊醒前――
“所以那些人说的并不是言?从前我俩在一时,”姬别本是开询问,却越说越觉得确定,“从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那天他们如此大胆,不过是因为亲看到,觉得我对你……那般轻薄,就算拿你打趣,我也未必在乎。我、抱歉……我竟不知……”
祁歪看他,忽地顽一笑。
“大哥怎么每次来梦里看我,都要先抓着从前的事一回歉啊?”
姬别底发。
他试探地伸臂膀,祁立刻便如飞鸟投林般扑到他怀里。时隔多年又揽抱到这柳枝般柔的躯,一沉甸甸的踏实涌上心。
但这怎么可以是梦?
倘若怀中这个对他温言语、活泼健康的祁是梦,难不成那个躺在床上、对他所有呼喊都置之不理的祁才是残忍的真实?
“大哥居然知了这么多?”
祁探究地抬,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姬别,片刻后才将脸埋回他膛,闷闷地,“七魄俱散,灵台光昧。他病恶化至此,看来我和大哥也没办法见太多次面了。”
姬别猛地收紧臂膀。
22
祁丢失的第一魄名为伏矢,主灵神光。
那天的任务目标究竟是谁,祁已经记不太清了。仅剩的不多记忆里,只有漫天桃粉雾与倚在树上大吐血的姬别。大哥看上去危在旦夕,且前无外援,后有追兵。
除却一步步迈敌人早为他们设置好的陷阱,祁别无他法。
被的觉比他能想到的任何折磨都要痛,好在大哥所中的毒果真能靠交合而解――以灵机引魂魄震动,再凭心神之力承接。敌人要的是生时辰特异的这一魄,而祁要大哥活去。这很公平。
正是紧要时候,苏无因来救。
敌人在关键当被直接枭首,阴差阳错间,祁本要给去的一魄却随着灵机运转姬别,又冲刷掉他关于此事的一切记忆。
第二魄名为雀阴,主人。
他与姬别生死交战,祁略胜一筹,姬别重伤濒死。或许是受到了姬别自己那一魄的牵引,或许是心中实在挂念躺在雪地中生死不知的大哥,雀阴竟也自行离散,为姬别稳住岌岌可危的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