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端正姿态，向李光弼郑重地说，“我有一事，想相求元帅。

        “乱世终会结束，我也会有死的一日。兴许我能看到战事终结，也兴许我本活不到那一天……如果可以的话，届时希望能有一个机会，让我死在薛手上。”

        李光弼长叹：“不久前，薛也同我说了相同的请求。”

        “是么……”少侠极快地笑了，“这也能算是心有灵犀，得偿所愿吧？”

        与少侠的反应截然不同，听到对方全然已经预想好赴死的说辞，薛的呼瞬间放重，虽然他很快就调整回来，但寂静之中，第三人的声音尤为明显，少侠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少顷后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是谁？”

        李光弼示意薛来：“他是新的接人，今日带他前来，是为了清楚其中缘由，往后你们也能方便行事。”

        他向薛：“这就是你想知的一切，也是本帅决定托付于你的重任。”

        脚步声靠近，在比李光弼离得更近的地方停。对方没有开，少侠的直觉在告诉他这个人是谁，但他偏偏不敢那么想。

        这是少侠最期待发生的事，也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

        “你是……”

        少侠的嗓音在发颤，“是……”

        对方的指尖勾住少侠脑后的绳结，布料从面前揭，覆着层光的眸。少侠双还朦胧着，被对方轻柔地托起脸。

        珠被带到睫上，少侠的视线得以聚焦，对上薛同样专注看着他的双。

        “嗯。”薛低哑着回应，“是阿。”

        他这是……在无意识之中，唤声了吗？

        少侠被薛拥怀中，隔着紧密相贴的膛，激烈搏动的心脏一一地，将对方的心传递过来。

        少侠撑至今，神彻底松弛以后，便是困意与疲惫席卷而上，将他坠了深眠。

        “人生在世，总会有痛苦却不得不去的事。”

        对着这两位他欣赏的后辈，李光弼将少侠的话复述而，“但若本帅能将这份痛苦削减一二，又为何不予以成全？”

        “……多谢元帅。”

        薛由衷地谢自己能看到真相，哪怕觉得再悲痛，能够得知少侠从未背叛过自己，也从未改变过信念，就足以让他今后定不移地走去。

        “唔……”

        意识回笼，少侠手指微动，覆在上面的手便握住他。依靠的不是冰冷的墙，而是温的膛，手上的束缚也被解开了。

        “你先别动。”对方同他额相抵，喃喃，“看来退烧了。”

        接的温度并不是他的臆想。少侠睁开，目亦是薛亦与他对视的模样。

        “你份特殊，到离开之前，元帅命我来看你。”

        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照顾更妥当。

        少侠张了张，他向来镇定冷静，现少见的心中慌乱，不知能接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