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少侠把纷杂的思绪晃脑海。他今天状态不太对,总是会想到许多以前的事,未免失态,还是得尽力集中神。
“史家父天多疑,取信他们并不容易,但我表现得足够好用,且如今已代史朝义施恩,让周贽得以安全离开,往后他就能借此事加以笼络。”
“五天后,我会安排南城粮仓失火,此事只会由我可信之人经手,你可以放心。”
“史朝义野心甚大,极善用人,但多疑,易受属挑拨。有关此事,往后我会继续筹谋。”
“你还能这么说,本帅就安心了。”
少侠一怔,随后摇:“人生在世,总会有些令人痛苦却不得不的事。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其间种种,我也早就想到了。”
“烧粮草啊……这事我熟。”少侠轻声叹。
乍然被提及,薛心中百味杂陈,李光弼此时开:“本帅来找你前,薛曾私面见我,直言愿以本战军功将功折罪,保你一命。”
“史朝义拉拢周贽,因此多次派人寻机接,这次战前,他命人暗中护卫,是我主动请缨,接了这个任务。”
所以,这才是少侠……最真实的样。
那你呢?你也在觉得欣喜吗?
薛紧紧抿着唇,手指动了,克制着没有动作。
“机会难得,有些不便传递的消息,还能趁现在告知,看来被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少侠想努力笑笑,可惜实在没有力气再乔装游刃有余的样。
“虽然不能告诉他,但这样就足够了。”少侠顿了顿,手腕的锁链发撞击的铮鸣,他用力了几次,才
“豺狼虎豹,怎会甘心屈于他人之。更何况,他们父本就着一模一样的血?”
少侠继续:“史朝义并不在意我能否活着回去,但无所谓,我早料到他不会轻易托付信任,才会派他人与我共事,实则是要我们相互制约。
薛在心中问。他在脑中一遍遍地回忆刚才的对话。经年积累的与得知真相的如释重负交织,演变成更汹涌的、也更难过的心绪。
他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烧了十二连环坞的粮草,往后更是不计其数,现在兜兜转转,又得靠烧粮草逃。
,嗓音有些沙哑,态度则变得恭敬且温顺,“元帅肺腑之言,我此生不会忘。”
重逢以后,这是薛第一次有机会静心来看他。不是对决时的针锋相对,不是独时的讥诮相向,薛恍然意识到,这是因为他在李光弼面前卸了所有防备。
“原来如此。”李光弼说,“你有什么打算?”
李光弼手中的灯火映亮囚室,薛立在牢门外,在两人交谈之际,忍不住细细地观察少侠。
薛旁听至此,已经明白了大半,再听闻这句,惊觉少侠话中义。
一气说了太多话,让少侠开始微微气,但事关重要,机会难得,他努力打起十二万分的神应对。
“谢元帅费心,不过我已经安排妥当,在狼牙看来,报的那个叛徒已经死了。说到这,我还得谢谢薛……”少侠忽然咳嗽起来,待缓过来,他的声音更低了些,“谢谢薛队正的帮忙,替我解决了那个‘叛徒’。”
尽他们的话题凝重,薛却无端地觉,这是自他们重逢以来……不,或许也是这些年以来,少侠最轻松的时候。
薛的掌心了汗,少侠闻言垂首,半晌说:“他既然想当将军,就不该同一个叛党扯上关系。”
“诚然,为将领者,需杀伐果断,但重重义同样难得。”李光弼,“河阳一役,他让我看到了他的能力,也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品行和锐的直觉。本帅能够看来,他和你一样,也是个好苗。”
“除此之外,南城突袭一事,也多亏你提前传书。若你回去,他们可会因此事生疑?如有需要本帅合的事,你尽可提。”
不需要刻意,少侠的唇这真的扬起弧度:“他以前说过,想成为他爹那样天立地的将军。薛直统领如果能看到他成长为如今的模样,想必也会……很是欣喜。”
李光弼叹息:“能到这种地步,这几年,你确实受苦了。”
倘若真能引他们父相斗,无论是史思明杀固权,亦或是史朝义弑父夺位,都会令狼牙元气大伤。
“您曾经问过我,往后孤一人被千夫所指,会不会觉得后悔。事实上,不仅有您,我知还有一个人在执着地探寻真相,还有一个人因我而痛苦过。”
李光弼思索:“周贽为燕相,史朝义有意拉拢,意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