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金,大哥也都会替她细细收好,以待日后不时之需。君不封曾不止一次难受他为她攒的嫁妆都留在了洛阳,她始终记得他的难过,这次不抱希望地一找,这些钱居然都还在,数目也与君不封曾提到的数字分文不差。
如果大哥知这些银票还安然无恙地沉睡在他的旧衣里,怕是能兴得当场给她翻三个后空翻。大哥的房间缘何能被原样保留到现在,解萦并不清楚,但看着他昔日的生活印迹,她的思绪也回到了自己刚去留芳谷的那几年。
没有他陪伴的日日夜夜是真难熬啊,解萦也不知一个人在夜里抱着布娃娃哭了多少次,那时她每天都祈祷君不封受伤,因为大哥似乎只有伤了病了,才会愿意来留芳谷看她。同样都是见不到他,与现在的日相比,那会儿她的生活也算充满希望,因为不清楚在哪个瞬间,大哥就会突然现抱起她,给她一个风尘仆仆的拥抱。
那时的他是真的很疼自己,但为什么她长大了,他们却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解萦心恨意顿起,险险将手中的银票尽数撕碎,但看到银票上的一些陈年血迹,她又短暂回了神。
如此理,倒有些对不起那个曾经为她以命相搏的大哥,她手里拿的每一张纸,都是他用自己的命为她换来的。
可是,他怎么就那么笃定,这些银票,他嘴里的嫁妆,就是她想要的呢?
一一个她会嫁人生,一一个为她办未来。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控她的人生?
他为什么只是给他以为是好的东西,却从来不肯问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要的是这些银票吗?她固然期许过他受伤,可她从来没希望他去搏命,她自始至终只想他能安安稳稳地和她在一起,可他怎么就不懂呢!
屋里有一个小火炉,里面填了一柴,为她烧着,解萦挑拣着将手里染了血的银票火苗中。那是他为自己搏命的依据,现在她不要它们了。
染血的银票成了灰,那棒槌也被砍得四分五裂,当成了烧的柴。木鸟被解萦愤愤地丢到地上的一个角落,再没去。
君不封肯让她送的定香土,她也可以让他很珍惜的木鸟蒙灰。反正理都是一样的,对他们两人而言,这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傍晚时分,仇枫敲响了解萦的房门,邀她同他们师徒一起就餐。
解萦换了一套新衣,再次现在林声竹面前。
那是一件霁的长裙,多年前解萦也曾穿过这个颜,让林声竹当场失魂落魄,就连君不封意外看到这长裙时,也愣神许久,怅然若失。
若说几年前的解萦是无心,现在林声竹可以判断,这臭妮就是有意,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在锲而不舍地恶心他。
但偏偏,他还就真中钻了这个圈套。
解萦与当年的茹心年纪相近,虽然形和相貌是全然的不相像,可他只要看着解萦与仇枫侃侃而谈,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和茹心。
一时之间,林声竹甚至都忘了自己中剧毒,尚需解萦来医治,他现在只想把这个妮赶走,撵回君不封的房里,让她一辈都不要穿这种颜的衣裙来碍他的!
可解萦一顿饭吃完,偏偏还留不足,其名曰,为他疗毒。
仇枫也被允许从旁观看,当解萦的助手。
林声竹中毒尚浅,蛊虫尚未与血肉合,置这毒的方法也简单。白日解萦已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几,接着便让仇枫向林声竹传功,将力灌他手腕的几,而自己适时划开林声竹的掌心,屏气凝神,待到那已成型的蛊虫被力,自己燃火折,顷刻间将它们烧得一二净。
“蛊虫既已祛除,接来便是用药调理,清理余毒……林长,我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林声竹回过神,略有慌张地答:“听,听到了。那之后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是大哥的兄弟,我为你治病是理所应当。天已晚,我就不在长房里久留,这就回去休息了。”
仇枫果然起要送她回房,虽然几步路的功夫,林声竹也没拦着对方。
和仇枫别后,解萦回到屋里,将外裙随手扔到一边,她缩在床上,捂着肚,得意地笑起来。
她当然清楚林声竹失神的原因,也确实是有意为之。
她不痛快,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现在她报复不了君不封,总可以让林声竹难受。
毕竟如果不是他,大哥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落魄地位,也不会为了她的前途左右为难。明明他们兄妹可以过闲适的田园生活,那时候君不封都已经要准备来回家陪她了!可林声竹让一切的一切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