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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之物语】(5下)

益的护送回到了清州城,一路上她都在寻思归蝶的这句话;而等她回到了居室坐稳了之后,再看着那古野的方向转念再一想,没一会儿,她就明白了归蝶的意思——「果然!」(号称「尾张之虎」

        的兄长,把自己嫁给义银这家伙,果然不是只是让我嫁这么简单!)于是,在心中突然再起生机的阿艳,在这一整个夏天里也没闲着,除了每天晚上照例把义银公吓唬得睡不着觉之外,她还了一件事:那便是在清须城的武卫府里,给斯波家跟清州织田家中,从老武卫义统殿到各个家老和武士领们大大小小正房偏房、以及各位千金小们全都了请帖,以跟着她们学习和歌、茶花的名义,每天都在少武卫屋敷庭中开设茶会。

        原本清须城的这些女人们,对于这位来自那古野的地武士家的刁蛮丫的印象,是极其不好的,她们老早就听说阿艳自小就舞枪棒、又成天跟那位「大傻瓜」

        公在津岛瞎胡混,还从不跟自己这群深闺小、宅门太太一般,一都不喜京都的风雅,既不懂和歌,也不懂茶,更别说花这么妙的文艺活动了;况且,又都冲着这小妮是织田信秀那家伙的小妹妹,便都觉得阿艳的着狡诈而鄙的血;但没想到,嫁来没多久后,这丫竟然会主动请自己这群人去相聚,这倒有些让人乎意料。

        的确,等到开设茶会的第一天,那一个个「御前夫人」、「某姬公主」

        们全在刁难着阿艳,要么就是故意看着阿艳给自己调制一杯合起来又冷、又涩又苦的抹茶,等着她奉上来后喝又当着她的面儿上吐掉,要么就是忽悠她给一樽从宁波或者澳门商人那里买来的瓷瓶,用各种未修剪的野草松针成鸡窝的样,要么就是故意看着她写一行平仄不整、韵脚不搭又词不达意的病句,然后用着夸张戏谑的「鹤音」

        「长调」

        念来,由此取笑阿艳;但是,她们却不知阿艳学起东西来实际上是极快的,并且她其实至少对于和歌也有一定的基础——其实她们这些发长见识短的阔太太们也不想想,弹正忠家的人,连给京都的天皇修缮皇居的钱都有,早在三郎和阿艳生之前,当朝的权大纳言和就已经跑到胜幡城和清须城举办了两次蹴鞠比赛,这件事她们怕是忘了,都这样了,难织田弹正忠家,还请不起几个饭都吃不上的公卿贵族来教授俳句的技巧么?所谓雅的花,难还能有张弓箭那般困难?而至于被推崇至极的煮茶技巧,跟刀噼枪挑的训练比起来,更像是小儿科一样。

        只不过,阿艳有心多跟她们耍耍罢了——毕竟茶会这种大大办的事,对于武卫家是极其长颜面的事,所谓的「义父殿」

        义统殿,就算自己是借钱借到债台筑,也愿意让阿艳搞这样的事。

        不过终于有一天,阿艳还是没藏住自己的锋芒——当然,也是该锋芒的时候了——在那天对诗行令的时候,轮到阿艳的时候,她中的上阙,是一句非常经典的和歌:「相思藏眉宇现,我心忧忧难承问。」——「啊啦,这么简单的嘛?」

        厅上众妇人全都惊讶地看着写此句的那名吞貌狐媚、材丰腴的年轻女,但一转,又都故意笑嘻嘻地等着阿艳丑;而那面吞妖媚的女孩,也抬起盯着阿艳看着,嘴上却说着:「是啊,毕竟咱们的『清须之方』才学习歌不久,总得个稍稍吞易上手的不是?」

        无论实际上如何,名义上阿艳此刻是斯波义银的正室妻,是清须城的少夫人,所以此刻阿艳必须被人尊称一声「清须之方」。

        ……。

        ——「实际上,把这句歌谣作为上阙,一都不简单。」

        看着一旁因为过度思考而失了神、忘了专心听着自己讲述的元一忍不住笑了,「如果是你的话,孩,你能对来么?」

        「我……。抱歉,老大人,我对和歌……。其实也一无所知。这毕竟是公家与武家贵人们才能玩的游戏……。元不过一介婢……。当真腹中无!」

        作为一个半路家的和歌匠人,一便对元解释:「这句歌谣,乃是《小仓百人一首》中,平安时代的从五位——骏河守殿——平兼盛公所作的歌谣。不过,这句歌谣,是当时的另一位歌人、正六位上——伊予掾殿——壬生忠见公,在天德里歌会上,对平兼盛发起对决时候,所唱的『闺初恋恐人言,谁料蜚语满世间』而对的阙;而平兼盛对『相思藏眉宇现,我心忧忧难承问』之后,得到了天皇的赏识,于是兼盛的这句歌谣,便被视为了一句『绝对』,以至于在《小仓百人一首》这歌录中,兼盛的这句是排在

        忠见的前面的。

        所以,当时的那个女孩,其实是在故意刁难艳夫人……。」——然而,没人知的是,这句词,正巧动了阿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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