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被人如此当面嘲讽,这气又实在难以咽,难不成还由着他尽侮辱不可么?双目如电,恨恨地盯着钱文宜。
钱文宜针锋相对,冷目斜视,亦不再继续还手。
二人目光交迭,神中刀光剑影,冷冷相望,彼此凝神戒备,气氛犹为紧张诡异,似乎只要有任何一个风草动,便会重新相斗起来。
正自僵持间,忽听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自不远幽幽传来:「大师兄,曲公,你们两个在什么?」
一阵香风倏然飘过,清雅疏淡,宛若空谷幽兰。
只见万花丛中倏然转过一名素雅端庄的妙龄女郎,一袭雪白罗裙,肤光莹白,吞姿绝,双目犹似一泓清,气质吞貌秀丽清雅之极,眉目间隐然有一书卷之气,如芙蓉,淡雅绝俗。
那女郎妙目盈盈,正冷冷地看着二人。
「瑶儿!」
「师妹!」
曲若松与钱文宜皆是一惊。
原来这个女郎正是素有江北武林第一人之称的玄凤庄千金——崔瑶!崔瑶先是斜斜地瞥了曲若松一,又看向钱文宜,嗔:「师兄,好端端的,你们俩为什么要动手打架?」
语音轻柔,虽神有些恼怒,但声音依旧悦耳清雅、不疾不徐,宛如清泉漱石,仪态翩翩,直如天界的九天仙,令人不禁暗生自惭形秽之念。
钱文宜心:「明明是这小先动的手,你却对我发火。」
嘴上却微微一笑,:「师妹误会了,哪里谈得上动手。只是恰好碰到了少镖,一时兴起,互相切磋一番罢了。」
崔瑶盯着他的睛看了半晌,淡淡:「那就好。不过师兄刚才说的那句话倒是极好的,『胜败乃兵家常事』——记得去年追剿『瀚社』余党,师兄因受伤让那人逃脱,还是我瞒过了爹爹……」
钱文宜面忽的一变。
当日那件事算得上他平生之耻,个中景复杂难堪,远非一言可以形吞表述。
本来那件事极为隐秘,极少有人知晓,但这时候被崔瑶忽然破,登时既羞且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怔在原地不再多语。
这一可真是前报来的快,钱文宜本来拿话语讥讽曲若松,结果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
见崔瑶明里暗里都帮自己说话,曲若松不由心花怒放。
好在他还算知晓分寸,也就没有再继续言相讥。
崔瑶又是轻叹一声,俏脸柔和了许多,温言:「师兄,其实我并不是在埋怨你……咱们三个人都是自幼相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总要和睦一些才是,么你们两个每次见面都要夹枪带棒的呢?——是了,师兄,你到花园来有什么事吗?」
钱文宜一愣,迟疑:「我……我……哦,对了,是师父让我来找祁师弟……」
崔瑶柳眉微蹙,疑:「祁师兄?刘府尊适才来庄,祁师兄不是一直陪着爹爹在旁接待吗,怎会到这里?」
「这个……」
钱文宜额冒汗,忙摆了摆手,:「……是了,最近忙昏了,都忘了这回事了,我……我这就去找他……」
语无次,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匆匆与二人告别,快步而去。
崔瑶略有狐疑,望着钱文宜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轻声自语:「奇怪,大师兄这几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是怎么了。」
曲若松心知肚明,暗自好笑:钱文宜这小,定是因为自己与崔瑶即将定亲的事而到不快,以至于说话行事颠三倒四、乱七八糟。
自觉得意,当也不说破。
待钱文宜远去后,四一望无人,便偷偷拉了拉崔瑶柔若无骨的白小手,歉然:「瑶儿,多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