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冲我理直气壮地爆喝:“审个屁!去年以前你在警校的时候,你的各科目成绩单我就看过:就你这猪脑,你的成绩到底是夏雪平替你说好话讨来的,还是有些胆儿怂的教官老师们看你那个早就蹬儿归西的外公的份给你保来的啊!”
一番话说完,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转侧目看着我,包括那几个跟我有隔阂的保卫便衣在,他们脑门上和后脖上的汗都跟着了来。
“什么话这叫……”小C也忍不住看了看我,她倒是没慌,但也没什么胆敢直视胡敬鲂,而是把转过去一半,在我侧耳边小声蛐咕了半句。
而我就这么被毫无理由的劈盖脸骂了一通,心里自然也是气不打一来:骂我猪脑无所谓,谁没被几个无良上司扣过帽、当过撒气桶呢;带上夏雪平也算了,我跟夏雪平现在关系断了归断了,一码归一码,他之前想找人奸夏雪平、想杀了夏雪平,这笔账我还记着,不过他俩也倒是老冤家了,有志气不在这一两句话上;
可他骂我外公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忍——我从上警专以来遇到的所有人里,就算是再怎么看不上我何秋岩的,提起我外公夏涛的时候也得是非常尊重的;你胡敬鲂多大的腕儿,何德何能,敢这么说我外公?
只是我没上吱声反怼回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听到胡敬鲂提到了我外公,站在他边的沈量才也突然有些挂不住面了,看了看我之后惭愧地笑:“呵呵……那个,钧座,您消消气。这孩早上去审讯的事我是知的,而且他确实也没难为上官公,还跟着忙前忙后的把事张罗的好好的呢!”
“‘没难为’?你是觉得‘没难为’,人家上官副总理那儿如果听说了这么个事,你觉得他会不会也这么觉得!天翔路的调查简报我都看了,这很明显就是那个什么律师的姘设计害人吗?这事你们都看不来?”说着又转骂了我一句,“就着茅坑里臭石一样的糊涂脑,还警校材生呢?——我就没见过从警专升学警院的学生里有真正糊得上墙的!”接着他又转过,既是在训斥沈量才,又是在训我们,“而那个顾小的先天心脏病的病志,我昨天晚上就派咱们省厅的人查到了!这事,你们市局的人怎么就办不明白?告诉你们所有人,现在趁早给我把所有不利于上官果果的调查给我听咯!要不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被人吃了不吐骨,谁都保不了你们!”
——得了,又是典型的无罪推论。只不过在今天早上,沈量才好歹还同意我去审讯一上官果果,让我去“走个形式”,而在胡敬鲂这里,我连去问个话都是罪过。
仅仅几句话,胡敬鲂就把沈量才说得脸羞红——而且看得来,真不是装的,沈量才是真心对胡敬鲂五投地、服服帖帖:“这个……钧座,是我们失职……”说着,他又对我招招手:“何秋岩!你赶紧……”
但他胡敬鲂是沈量才的主,并不是我何秋岩的——就连沈量才也算不得是我的主。所以我没等沈量才把那个“歉”字说来,我便直接对胡敬鲂说:“我们市局关于上官衙这件事,还真是搞不明白了;我还真心想请教一胡副厅座:徐远局长早上跟我吩咐,让我把今天这件案从上官果果那儿深挖,而咱们沈副局长替您着想,本来就是照您的思路,让我意思意思敷衍了事——我照着沈副局长的意思办了;现在您连着沈副局长跟我一堆骂了,又说压儿我就不该审上官衙,胡副厅长,敢问如果要是上聂厅长和徐局长追究来,您说我该怎么办?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小资格的,没你们上峰界、脑灵,但你总得给咱们指条明路、活路吧?再者,上就是大选了,咱们省的选举日还比别的省晚几天,时间撑得越长媒越发酵,如果您现在所说的,我们把所有不利于上官果果的调查都停,这件事
到媒那里去,”说到这里我故意抬起,盯准了胡敬鲂的睛,“请问咱们遵从您胡副厅长命令事的,到底在是给执政党添彩呢,还是给他们上药呢?”
胡敬鲂一边瞪着我的睛,一边听着我的话,我看得他在我说这些话的差不多一分十几秒里,少说有三次想扇我耳光,把他的脸气得通红;而最后的最后,当我提起媒的时候,胡敬鲂更是快把气炸了,却一时半刻又不知该说什么该什么。媒对于一个人的杀伤力可太狠了,夏雪平近十年以来被媒给迫害摧残成什么样,我想全Y省的警察不是不知,毕竟夏雪平算是过来了;试问除了夏雪平以外,全Y省乃至全天,又有谁能撑得过媒舆论的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