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在外面回答:「对不住啊,申爷,我的杀猪刀找不到了,正从家里取了一把新的,还在磨呢!」
申老三一拍大,:「哎呀,你这慢腾腾的样,怕是要错过了吉时!」
朱南桂自己的佩刀,丢给屠夫:「你看,我这把刀可够锋利?」
屠夫接了刀,连连:「将军用来杀敌的刀,自是足够了!你们且在这里稍候,我去宰了那最后一猪,上送来!」
在一阵阵鞭炮声中,吉时终于到了,扶老二牵着傅善祥,申老三带着黄婉梨,拜完天地,算是结成了夫妻。
这两个人娶了妻,心中自是乐开了花,在自家院里摆了五六十桌,把村里父老和那些当初与他们一生死的兄弟都请了来,其乐。
黄婉梨从红盖上望去,能够隐约看清每个人的长相,他们坐在席边,大咀嚼着,鲜的汁顺着他们的嘴角直。
可这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血。
「婉梨,」
申母忽然拉住黄婉梨的手,「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休要与这些人在一,你且过来与我坐到一起!」
黄婉梨的手颤了颤,忙:「母亲,你年岁了,且先去坐着,我去向那边的朱将军和杨将军敬了酒,便来陪你!」
申母夸赞:「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是,这些军人看着便不似好人,你且少喝一些!」
「我记了!」
黄婉梨说完,着泪走到室,已经装在酒壶里的酒正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这壶酒是申母在地埋藏了几十年的状元红,只等儿大婚那日,挖来供大家品尝。
可是区区一坛陈年窖藏,又怎能供得了那许多宾客,只能献给席上最尊贵的客人。
席上最尊贵的客人,当然是朱南桂和杨明海了,像扶老二和申老三这样的百总,自然也请不到其他总兵。
黄婉梨见室四无人,揭开自己的盖,快步走到酒壶边,用颤抖的手从袖里摸一个大纸包来。
在沅江县港登陆后,黄婉梨嫌那几个药瓶带着麻烦,便将里的药粉都泼了来,裹在纸包里,藏于袖中。
她拆开纸包,正要把药粉往酒里洒,忽然又开始犹豫起来。
如果她真的能手刃仇人,那么申母怎么办?可怜她孤苦伶仃,好不容易盼望着儿成家立业,自己现在却要夺走她唯一的心肉!「婉梨,你在这里什么?」
傅善祥忽然闯了来,「朱将军要你去陪他喝上几杯呢!」
黄婉梨的手不禁一抖,把药粉全洒了壶中,又将纸成了一团,快速地回袖,:「好!我上就来!」
她狠了狠心,端起酒壶,了室。
「婉梨,快过来!」
朱南桂似乎有些喝多了,说话大着,摆一副长辈的样,「我跟你说,我可是知你的底细的,你若是今后本本分分,也就罢了。若是不好好相夫教,我便把你的丑事全抖去,让你在这湖泉无立锥之地!」
「是……」
黄婉梨端起酒壶,先后往朱南桂、杨明海的杯里斟了满杯,又给扶老二和申老三也满上,,「民女承蒙几位将军搭救,这才重归王化,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民女先敬几位将军一杯!」
申老三突然住了她的胳膊:「有哪位新娘如你这般?还不快回房去候着?」
朱南桂却:「无妨,婉梨与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坐来陪我喝一杯,也不算伤了风化!」
申老三:「既如此,那在先为敬!」
说罢,一仰,便将杯中的酒都倒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