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處?”
趙玦始終不能相信:“母妃謀害我們父,又有何益處?”
“她和趙昂了買賣,藥死我們父,佈置成畏罪自盡,換取她帶上王府產業全而退。今晚她聽我透私逃安排,便連夜向趙昂通風報信。”
“父王從何得知這些內?”趙玦問。
當他聽畢父王解釋和囑咐,骨森然。
“阿歡,”他的父王交代,“王府將破,我先回居處,你待會兒立刻跟來。”
趙玦像作夢一樣來到父母居院,途中意外受箭所傷。
在居院裡,父王依照先前在正廳的謀劃,作勢要殺母妃,母妃掙扎呼救。
趙玦拎弓上前,:“父王,放過母妃!
——在正廳,父王要他唱和作戲,扮白臉救母妃,放箭弒父。
趙玦舉弓搭箭,大喊:“父王,放母妃走!”
——父王說,我中劇毒,已無生望。縱使今日不死,詔獄一樣不得活,不如用這條殘命替你開條生路。父王死在你手裡,也好過教趙昂折辱斃命。
趙玦喊:“父王住手,我放箭了!”
——父王說,趙昂本陰暗卑鄙,見我們父自相殘殺,他心中得意,或許肯饒你命,留你當成我不如他的見證。你又救了你母妃一命,但願她善念未泯,肯幫你緩頰。——阿歡,父王盼你覓得轉機活去。
趙玦放聲大叫:“父王!”
在這聲叫喚中,他放了箭矢。
他以父王手把手教導他的箭法,放了箭矢,穿父王的膛。
鏗鏘的刀槍聲,惶急的人聲,紅亮的火光,刺鼻的烟味,翻飛的雪花,一切通通消失了。
天地剎那虛無靜謐。
趙玦睜睜看著他的母妃自顧自逃離,徹底坐實拋夫棄,獨自求生。
他顧不上追究,奔到父王跟前,目睹自己曾經意氣風發,豪氣雲的父親跪在地上,氣神迅速頹靡,英雄末路。
忽然父王無聲笑了,彷彿在自嘲:這一生一世,究竟算什麼?
而後父王看向他,溫柔痛惜。
“阿歡……對不住……”父王說著,咬牙掏匕首,刺進他,留最後一句話,“沒能讓你過上……更好的……人……生……”
父王話音方落,氣力衰絕,倒向他懷裡。他撐不住,帶著父王一起倒地。
他仰躺在冷的青磚雪地上,中著森森刀刃,遙望無窮無盡漆黑蒼穹。
為什麼我們父要遇上這種事?他茫然自問。
夜空雪花亂飛,潔白的雪粒在暗夜微發瑩光,伴隨凜風漫天落,彷彿星紛紛墜地,教人錯覺天崩地摧。
四面八方金革相擊,靴聲橐橐,大匹人馬絡繹不絕湧,往此處近。
趙玦怔怔忖,錦衣衛很快就要找來了。
那麼神呢?
朔風大雪中,他輕撫倒在自己上的父王,再探不著溫度,而母妃不知遠遠逃往何處。
從此以後,剩他一人獨活。
淚由眶落肌膚,在隆冬寒夜裡迅速凝結成冰。
他覺不到面上寒意,獨獨疑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