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在养父去世后是如何被安置的:“呃是的。为什么忽然问起他的事?”
“说什么?”我问。
我本不想谈论生父的话题,但伯恩哈特真的很擅长他的工作,他的表和语气十分有亲和力,不知不觉地就获得了别人的信任,让人觉得就算告诉他自己最不堪的过去和秘密,他也不会对此任何评判,只会温和地接纳。我看着他,忽然到一阵羞愧,害怕自己将要说来的事玷污了此刻某种单纯又好的氛围,但我还是说了。我把生父对我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就像我对科纳教授说的,但我只对伯恩哈特说了事实,我不愿、甚至不敢看着他的睛说谎。
我的手中忽然现了一张名片。他用指尖上面的电话号码:“或许有时生活会变得难以接受……到了那时,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想辩解,可愧
她垂着,半天都没声:“我说不,我那时真是太傻了……他没想……他是个好人!”
我安:“没关系的。慢慢来。说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
我没在意,毕竟这次晚餐都只是一次临时起意,我没打算再见到他。我忍不住重温过去,但我不想让活人掺和来。唉,我发誓,我那时真的没想杀他。他是为数不多真心对我好的人呀。但是他之后说的话……
“但你值得更好的生活。”他说。
“噢,别这样,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懂得怎么接受现实。”
我把晚饭端上桌时他一儿没吝惜自己的赞之词。虽然这一桌饭菜里只有两是我亲手现,其它都是被我二次加工的速冻品,但他还是把我夸得不禁沾沾自喜起来。他的微笑是那么真诚,就像一个发自心喜自己孩的父亲一样,就像我是他的孩一样……他笑起来时眉会抬,一边脸颊上会现一个浅浅的酒窝,就是这张带天真气的脸拯救了许多受困于窘境的孩,给了他们开启新生活的勇气。我曾经是多么羡慕那些孩,伯恩哈特牵着他们的手带他们找到了新的父母,或是让他们原本的父母痛改前非,这种事却从没有发生在我上过。明明没有喝酒,我却觉得前模糊了……伯恩哈特的和我的养父差不多,如果我眯起睛,透过朦胧的雾,那几乎就像是我的养父坐在那里,温柔地看着我……多么怀旧的气息,仿佛这一幕曾经发生过。然而我知这不可能,他从来不是我的父亲,他也不会是。
“我给了他个拥抱。他的和他的心一样温,我几乎不想放开他――在深,或许我幻想着他能够拉我一把,能够让我变成一个正常的人,可惜我已经太过罪孽深重。我不再是一个可怜的孩,我不得到他的关。他握住我的手,拇指轻轻地过我手掌和小臂上的伤疤,他的神微变:那里确实有我过去自杀未遂留的痕迹,不过已经久远得我本记不得了。我离手臂,讪笑着朝他摇摇:来吧,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看到他的神逐渐沉重,嘴唇抿起像是一副要哭的样。我有些苦涩:“拜托,伯尼叔叔,你不必同我。我有地方住,有钱花,我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你见过许多从没过坏事、却比我悲惨不知多少倍的孩。我不值得你的同。” 如果我把命丧于此的男人们的事告诉他,他绝不会这副表了, 我忽然想。
居住的生父的房没什么,但伯恩哈特的存在让这里不那么陌生了。原来这就是家应当给人的安心之。真神奇,他只需要在我边,我的脑和心灵就寻得了平静。我其实有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人亲近得这么自然。
有一滴泪顺着我的脸颊滴到了餐巾上,我赶忙去,伯恩哈特却很快注意到了。他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只是笑着摇摇,告诉他我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你现在在心理咨询的工作?抱歉啊,我在神科已经有预约了。”
“噢,抱歉,职业病了,我总忍不住观察别人家,推断孩的生活状况。”他解释,“只是我注意到这里似乎没有你们的合照,就连你的个人品我都没能看来。你……过得还好吗?”
他略带担忧地沉默片刻,犹豫地开:“这是你生父的家吧。他对你怎么样?”
她深气又慢慢呼:“当时我觉得很难堪。就像人有时会说错话,过了好久之后都会尴尬得扪心自问:我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就是这种觉……我嘛要跟他如实说生父的事呢?白白浪费了一个好的晚上。这我们再也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像家人一样谈笑了。所以我说,我们今晚就到这里吧,很抱歉我刚才说的话败了你的兴致。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们在更好的况再相逢,我真想告诉你我的人生多么好我对未来多么有希望……可是今晚我不到了。
“伯恩哈特用那样遗憾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到一阵微妙的心悸,像了坏事被抓现行的孩。你不喜和我在一起,他低声说,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对吧?
“没关系,我不是神医师,只是社会工作者,我不能给你开药,但是至少我可以倾听你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