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太寂寞了,天天都盼着有人陪我玩,唔,陪我看数学题,所以才把你召唤来了吧。童话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李忘生故作老成地叹了气。
李忘生想了片刻,倒并不是在思索什么“什么时候”,然后才慢慢地答:“一直都知……就是有些细节暂时没想明白。”
树梢轻轻晃了一。片刻后,有个年纪看起来比他大一些的男孩从观中跑了来:“你能看见我?”
李忘生的童年时代是在山野林间度过的。他的父母因为生意缘故需要双双远赴另一个国家,家里往来的人家虽然不少,适合托付小孩的地方却并不太多,加上李忘生认生,多番折腾之,最后只能将他送回故乡,暂时把他托付给退休后便搬去山上的祖父抚养一阵。
(六)
谢云还是看着他,掌心贴过他的脸颊,温化了一冷意,他好温柔,前所未有的轻言细语:
山有一观人际鲜至,观中一株不知年岁的槐树将枝叶张牙舞爪地伸院墙来,李忘生倒宁愿躲在那里,学着研究不知从哪个角落翻来的二手数学书,解题算法全凭直觉,没有标准的答案,也当然不需要指导,迎面而过的风声声鸟鸣声,在他耳边谱成一曲完的旋律,那么充盈的时光,他好像本就不需要更多的朋友了。
李忘生虽然长大后也不算那种开朗笑的人,但小时候更加寡言,在那个娃娃从一小就习惯了遍山遍野地乱跑又天然自来熟的小小城镇显得非常特别。
默契到李忘生突然觉得委屈。
谢云看着他脸上缓慢变幻的神,似乎明白过来,忍心的那喜意故作矜持地亲了对方一:“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些朦胧的时刻,交缠的分钟,拥抱的力度,交换过的温,静谧的深夜,每一次从梦中转醒后来的失落,对一次见面的渴望,填满了李忘生生活中的全留白。
“你说喜我,”李忘生眨了眨睛,“那你为什么这些年不来找我?”
村民们虽不至于觉得他到了某个“不太正常”的地步,但太礼貌了,总归不太像其他山里的娃娃那么活泼闹。他的话不多,祖父和他交起来,往往不过三两句对话便会完结,老人家学画几十年,也尝试着想带孙走艺术的殿堂,后来发觉李忘生实在于这一途上油盐不,那些画笔、颜料、以及比人还的画布令他一见便望而生畏,便也由着他去了。
李忘生浅浅地笑起来:“你躲的地方一都不明好不好,我当然看得到你。”
对方利落地跑过来,站在李忘生的面前,神仍然维持着那种奇异的新奇:“你还是第一个看到我的人。”
“……为什么那些时候师兄都不在?”
开。
李忘生对此没什么太大的意见,不过,在此之前他并不曾在这样生活节奏缓慢的地方生活过,人生已经度过的那小半程里他甚至没有看过什么真正的山。载他抵达目的地的那班客车还没彻底停稳时,李忘生从车窗远远地看去,天空是鲜明的蓝,猛一只觉得阳光猛烈,云海温柔,好像连时间都从这一刻起被无形的一双手缓慢拉长了。原来这就是在此山中的觉,一切都恰到好得如同某个童话故事的开场。他从某个繁华广阔的城市远而来,却在这里收获到更繁华广阔的世界。
遇见谢云时候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那天他安安静静地看了超过一个小时的书,对方就纹丝不动地蹲在树上认真看了全程。难得遇见耐心超过他的同龄人,李忘生觉得新奇,他等了半天不见对方来给自己搭话,站在原地没动,只问:“你好,可以问问你躲在那里在什么吗?”
谢云动作停来,两只手撑在床单上,和他拉开一距离,这个姿势可以把他的表看得很清楚,从小到大要哭时的那种神态都没有变过,声音低得像叹息:“李忘生,我还要怎么喜你?”
他抱住一谢云,手臂和面一起,用力地裹紧了,挽留的姿态简直要令人生一种怜惜,李忘生深深地了气,用力把咙里的哽咽憋去:“师兄,你本不喜我。”
“李忘生,你怎么知我都不在?”
这的确是一句可以现在恐怖电影中的标准台词,但李忘生全无类似害怕之类的绪,他仔细地打量起对方,面前的人瞳孔竟然是金的,神带着没有攻击的倨傲,倒是很像一只猫,所以他一都不怕他,反而想跟他说话。
面前的人,或者说是小妖怪,闻言只是一笑,笑完主动和他拉钩,豪万丈地许诺:“你很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吧。”
“我很孤单,”他继续控诉,“很多时候。”
于是这里彻底沦为他们的秘密基地。李忘生更加频繁地往这里跑,风雨无阻地与他相会。他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