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

        哭过后的嗓音很轻很哑，我就用这种声音和我哥说：“哥，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会喜你。”

        我一个人用手背抹泪，我的视线也不再模糊。我看见沈择遇还站在原地，他看着我，然后走过来，抱住了我，

        这当然令我很不甘心。我忍着心脏被磨开的疼痛，忍着灵魂被打倒的挫败，我走上前，靠近背起书包的他。我没有喊他哥，而是说：“沈择遇，你不要不理我。”

        我哥用冷静又包容的神，接纳我飞蛾扑火的靠近。这些以兄妹之名的事，给我带来甜蜜的觉，然而这些都是一种盗窃。还好我哥和我一起，他也是共犯。

        我是故意走在河边的人，开始每天都在期待被回应的打湿。我喜我哥的脖颈，喜我哥的膛，喜我哥留在我掌心的温度，我好像一直在喜这些象的瞬间，有时是刻骨铭心的悸动，有时是抓耳挠腮的渴求。渴求一步，可是我不知怎么一步。我哥和我牵手，和我拥抱，他好像以为这些就足够了。因为我们是兄妹，是没有血缘的兄妹，所以我们只能到这样。

他的脚一个匍匐的俘虏。

        好卑微的语气，好贱的自己。我泪了，十四岁的我纵然不懂，也知什么叫丢脸。我从来没有在许芝意面前落得这样难堪的场，原来沈择遇已经成为了我人生中很多次的例外。我哭到泣不成声，捂着脸，躲开沈择偶伸过来的手。

        我第一次因为一个拥抱，到心脏不受抑制地狂。我有害怕地说：“哥，我好像快得心脏病了。”

        沈择遇把我的脑袋摁紧在他的膛上，又了我的发。然后他结束这个拥抱，背着书包离开了。他没有说再见，那时我还以为我们永远也不会真正意义上分开。

        他又再一次把我拥怀里。我觉有几滴砸落在我的肩膀上，有湿，可是我知我的泪又不会从天花板掉来。

        我的喜太直白，太，我的是洪猛兽，它如果倾注在一个不我的人上，注定只能被他摄取走我的三魂六魄，令我变残缺，变麻木。所幸，我哥说过，他永远也不会讨厌我。我还不知永远不是量词，只是一种程度副词，没长大的我信以为真，没有自束的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澎湃。

        我们渐渐长大，我哥渐渐不再那么温柔。虽然他不会抗拒我，但是他会禁止我越过界限。我上过学校的生理课，我知什么是界限。人上有一种东西叫荷尔蒙分，我每次看着我哥，我都能到上的血循环在加速动。我总是忍不住贴近他的，用鼻尖嗅着他上的花香，那令我安心的味。我毫无保留的依恋，我哥一定心知肚明，并在这段关系里掌握着隐秘又笃定的优势。我们在血缘上从未相连，但是我们从灵魂里认定相熟。我把我自己的额贴上我哥的，他只会抚摸我后背垂落的发丝。他不会更多事了。他也只能这样。虽然我不在乎界限，但我哥划得清晰，态度分明。

        我哥把我推开。他握着我两边的肩膀，蹲来，直视着我，用指腹摸了摸我的角，我听见他的回答：“哥没讨厌你。”

        我的手背黏糊糊，湿哒哒的，我偷偷用他后背的衣角净，我要把我所有的难堪都抹在他上。

        课本上的知识没有告诉我，兄妹之间可不可以这些事。妹妹趴在哥哥的上，嗅闻哥哥的脖颈，靠在哥哥的膛，和哥哥在被窝里牵手，一直到掌心发黏发汗。学校没有这种课，老师不会提这些问题，我也并不是优等生，但在喜我哥这件事上，我拥有无师自通的学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