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地验证,于是被纵的一方终是厌倦。上官鸿信厌倦了,厌倦总是雾里看花,厌倦掺杂着利用的刺痛。他的尊敬和迷恋不足以让他跪双膝任由驱使,没有人天生就得忍着痛在心上割刺。他要的不是墨家巨,不是一尊用来供奉的神像。
默苍离沓着鞋走动,脚步轻缓,柔的地毯收了杂音,像是无声的积雨云。他拉开窗帘,透过整面打通的玻璃看窗外,梧桐随风摆动,枝叶得零落,天气沉闷,将有一场大雨。
霓裳立在枝,无畏无惧。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自在而坦。她唱她的歌,如同旧时,用她的歌声来哄她哥哥开心。策天凤在廊看见她,霓裳坐在池塘边,着片荷叶给上官鸿信唱歌。然后他走过去,煞风景地把上官鸿信从霓裳边夺走。霓裳放荷叶,神茫然,她目送他们两人远去的影,觉到被遗留的孤独。
“你在看什么?”
想贴上玻璃的指尖轻微一顿,默苍离若无其事地收手。他从玻璃上看到上官鸿信起的倒影,随后那影便靠近,斜映在他右上方。
“要雨了。”
默苍离陈述事实。上官鸿信从背后环住他,最近他似乎更倾向于避开直面相对。相拥两人各怀心事,影却似眷侣。见有时亦不为实。
“老师睡不着么。”
明知故问,默苍离的状况他最清楚不过,现在又状若无知。
“那我这样抱着老师,好不好。”
默苍离听了,敛目光。他搭上上官鸿信的手,问得自然。
“不痛吗?”
他的指尖微微冰凉,月光和夜共同凝结这个幻觉。上官鸿信有一霎的迷惑,他张开了五指去捕梦,手中却很空。
“为什么会痛?”
但他即刻反应过来,怎么会不痛。
“老师,你知吗,”他把颌压默苍离的颈窝,抬起手在默苍离掌纹纠缠的手心里反复勾划,一一,一刀一刀,半途截断他的生命线,“如果总是伤在同一个地方,那一就会越来越习惯。”
“越来越,越来越麻木。”
“直到没有觉。”
“所以就不再痛了。”
他在默苍离颈边蹭了蹭,声音里隐约有笑意。默苍离却无端觉得痛了。
他们在窗前接吻,尖挑动,嘴唇温。上官鸿信吻他的方式像是想从他上榨取他的一分,锋利刺骨的唇枪剑说到底只是一条肉,缠绕几番就化得轻易。血肉之躯尚有知觉,他虽不言后悔,但···他有觉。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问老师一个问题。”
默苍离的唇有了血,覆盖一层透明的膜。他动唇:“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你是否我。”
上官鸿信仍站在他后,目光投注在庭院中。他宁可看向外,也不愿再从默苍离的神里寻求答案。他吃过亏,记了很多年。
“这不是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因为老师从没有给过我答案。”
“你想要什么答案?”默苍离说。
上官鸿信在他耳边轻笑:“我不要什么答案。我只是想要老师告诉我事实。”
“你已经不是墨家巨了,你已经死了。难你现在还需要骗我?”
默苍离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