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与上官鸿信相差太远。他深呼一气,正打算说些什么,上官鸿信便扣扳机。尖啸声过,靶心被命中,他即刻松手,脱护目镜站到一边,履行他师兄份似的,将场面留给俏如来发挥。
俏如来继续开枪,还是偏一分。
“不对。”上官鸿信说。
俏如来接连开了数枪,也摘护目镜,他不信上官鸿信不明白他的意思。
上官鸿信扬唇,似笑非笑。
“你要让他相信。”
相信你会一击命中,不留余地。
俏如来是聪明人,再开枪时便次次稳中靶心。
上官鸿信站得遥远,冷相待。他曾经为了保住策天凤挡住所有羽国的压力,如今他却教别人如何取他的命。人是不是就是一种喜画蛇添足的动,他早狠一心或晚几秒绝,故事都能好看得多。
结束时俏如来说他们没机会再来这里,过几日他要回寺庙一趟,以后可能永远不会再用枪。上官鸿信罕见地斟酌了几秒,最后只叮嘱他不要打偏。俏如来凝视着他,双手没任何动作,而是官方式的温和笑容,可以被纸媒放在版的那种。
当然啊,师兄。
他这么说。
当天上官鸿信回了羽国,飞机就直接去了旧居。门前一长长的,两边种着霓裳喜的花,三两朵蔫蔫开着,没有人气的地方再怎么心打理也压不过杂草。墙面上攀附着爬墙虎,绿到发黑,爬满结痂的伤疤,难免不让人想到当初它鲜血淋漓的模样。
羽国的天气比中原要好,日照。霓裳穿着长裙站在架,在掌形叶间辨认白的花。策天凤穿着件宽松的外衫自她边路过,清癯的影在绿叶里隐现。他们两人谁也没同谁说话,仿佛早不在同一时空。
被留在那个时空的人只有上官鸿信。
他拿那串琉璃珠,挂在他跟霓裳一起种的梧桐上。霓裳提议要种,是望那不肯栖的凤凰落地。上官鸿信陪她一起梦,他了很多个梦。但最终的结果都是凤凰涅槃,成了一个新的人,抛弃旧日。能为他种植梧桐的人何其多,他尽可以挑挑拣拣。他和霓裳拥有的这一株,不过平庸。
风琉璃,轻轻颤动。霓裳同他低语,细说过往,她那么他,劝来劝去都是放。可他已听不懂。
上官鸿信从梧桐树掘一个木盒,很小巧,一圈都是细密缱绻的凤尾纹。凤里镶的是红宝石,去土屑,依然熠熠生辉。他扣动机关,盒倏然打开,里静静卧着一枚银的戒。他用断云石的,因而无论何时上都一样合适。
另一枚被他送,这些年来他从未见到过一次。
大概是丢了吧。
如果不想要,又何必收。策天凤给他的失望让他彻底失去重新送的兴致。
第二天家在早餐时送来报纸,条是中原成功拦截世,击毙首领帝鬼。角落里一行小字,说是伤亡况暂不明。上官鸿信匆匆扫过一,没太上心。那是俏如来的选择,他的选择将决定上官鸿信之后的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