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桂花为私设
“愿天上人间,占得娱,年年今夜。”3
李承泽再一次端酒至范闲面前,这一次范闲稳稳接过,一饮而尽。李承泽只小声称呼安之,睛刻意避过范闲投来的视线,他抬起手喝桂花酒,宽大的衣袖是李承泽颤动的双唇和微红的双。
“闲雅。须知此景,古今无价。运巧思、穿针楼上女,抬粉面、云鬟相亚。钿合金钗私语,算谁在、回廊影。”
李承泽府中没有留一个护卫,如果范闲想杀他也未尝不可。桂花香气馥郁,萦绕在亭中。李承泽明明很怕死,此时却有期待范闲对他动手。他里闪烁着兴奋,想象着范闲会用何种手段取他命,会是隐晦地用毒,还是直截了当一剑刺。范闲没想过李承泽会有如此坦诚的时候,李承泽越不防备范闲心中怜惜之意便更胜。于是他脱而的是:“承泽。”范闲似乎还嫌不够亲密,又补:“你唤我安之便可。”
月撩人,词至最后,范闲拉起坐的李承泽,烈的神横冲直撞李承泽的里,容不得李承泽开,范闲盯着李承泽说最后一句。
那晚是他们二人少有的和静时刻,月白净,微风掀起范闲额间的碎发,李承泽淡笑着拉他在湖中亭坐。许是离别之际,范闲表现从未有的顺从。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聆听湖岸边的芦苇在风中摩挲的窸窸响声。李承泽率先打破沉默,他将酒杯端至范闲面前,“小范大人,这凉酒了可就不好喝了。”范闲一怔,李承泽的声音喑哑温和,顺着酒香扑面而来,是桂花味的。2他伸手接过,碰及李承泽微凉的指尖时鬼使神差地想要去,李承泽微微歪,神里带着疑惑不解,范闲倏地把手回,酒杯里的酒洒了大半。李承泽又将酒满上,嘴里说着可惜却是调笑的语气。范闲耳尖爬上红晕,借着月掩埋心脏的悸动。“是我失态,二殿。”这声二殿微不可闻,李承泽却说小范大人不必拘束,府中只有他二人。
直到范闲被去北齐。前一晚他们约在二皇府见面。李承泽罕见地穿了白的衣衫,月光白衫上的银线被映照地闪闪发亮。李承泽大抵认为范闲是有去无回,于是备了上好的清酒为范闲送行。范闲来时便瞧见李承泽挽起衣袖倒酒,李承泽本就生得白,皎白的衣裳更显得他肤白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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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呼有一瞬的停顿,李承泽偏过看他,里笑意盈盈,不掺杂一丝一毫算计,“你来了。”
范闲看向李承泽的双眸,目光划过翘的鼻梁,移至艳丽的唇他急忙撇开视线,狠狠抓过酒壶饮一大压抑住心的动摇,这才晃晃悠悠起:“炎光谢。过暮雨、芳尘轻洒。乍冷风清庭,天如,玉钩遥挂。应是星娥嗟久阻,叙旧约、飙轮驾。极目、微云暗度,耿耿银河泻。”
优柔寡断之人,杀范闲这事他却和李云睿商量是否存在其他对策。在那时他还只以为自己是惜才。
荒唐是在推杯换盏间生发芽的。几盅酒肚,李承泽懒懒趴在黄花梨木桌上,睫羽神迷离,平日的粉唇被酒为艳红,他朱唇轻启,侧莞尔说:“这夜极好,小范大人不作诗一首岂不是辜负了这般良辰景。”李承泽存了私心,祈年殿夜宴实在让他难以忘怀,柔和的范闲、疯癫的范闲、忘的范闲,范闲中的一首首惊鸿艳世的诗词歌赋,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包括他。
3全词自柳永《二郎神·炎光谢》
1自韦庄《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