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的开,落来的时候发瀑布一样巨大的响声,冒着气,滋滋叫个不停。黑泥全被冲了来,里溢满开,不大一会儿反很难闻的浑,像呕吐来的一样,了一大片,上面密密麻麻黑的小,有几块死蚂蚁,像羊粪球一样。
好玩吗?黄宗伟转过问我,我笑得直不起腰,对他说:好玩。
他背好书包,一只手拉着我的手,一只手提着壶,一走一走,壶盖左右动,铁一样的响声。那个时候,他问我知不知二氧化硅,我听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化学,我没有那么兴了,我很惭愧,我说我不知。他说晶的材质就是二氧化硅,我更难受了,我也不知晶。我思来想去,认为他在炫耀他的化学知识,我想起第一次化学考试,他比我多考了十分,霎那间,方才的快乐消失不见,我的绪又笼罩上一层阴云。
走到我家门,他松开我的手,他说我毕生难忘的话,他说我的心就好像晶一样剔透,他提要跟我永远朋友。黄宗伟把他的手心放在我的,我的胃火烧火燎。我回应他,覆上他的手,我说那就一辈的朋友吧。他很满意,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我推开门,迫切地想见到我的狗,我想一次要让他抱我的小狗,他还没有抱过。我翻遍了里屋外屋、还有院,都没有看见小狗,后来我娘回来了,她才告诉我,我的狗早上就死了,尸也被装袋里扔掉了。她又说那天晚上狗发疯,屁上的被火燎掉一大块,绳也莫名其妙被解开了。
它一直发疯一直叫,冲那个我们都不敢去的屋,然后我爹把它打死了,用板凳,一一把它拍死了。我睡得太沉,什么都没听到,我娘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外婆听到了,但她们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的睛都看着我,她们的目光很担忧,她们在围观我,我知她们在想什么,她们觉得我要跟那只狗一样发疯了。如果我抓狂,她们会很忧愁,但如果我没有任何作为,她们依然会很忧愁。为了所有人的期待,我只能铤而走险,我是在为她们牺牲,刚开始觉并不好,很不公平。
我冲我爹的屋里,没有敲门,我用方言向他破大骂,里面的污言秽语都是我从村里人和同学的嘴里听来的。他站起来,怒火冲天,发都要竖起来,他连着扇我耳光,恰逢我换牙的时期,我的脸起,从嘴里吐一颗带着血沫的牙齿,那味真是恶心。他把我打个半死,要我跪在家里的祠堂悔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