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不负也不是每次都能看见平平安安的大将军。
寒冬将临,北蛮那边活动更加频繁,像是想在年节前再杀杀关城将士们的锐气。
某场惨胜的战役,骆枕匣第一批跟着冲上去,又第一批被送xia来。
骆枕匣和蛮zi拼杀的时候背上被划拉了好长一daokouzi,险些死在战场上,好在被发现的早,及时送到医馆去捡回了一条命。
骆枕匣趴在医馆床上,脸se惨白,却还要zuochu一副轻松模样对阴不负说两句:“不是什么大伤,待两天我也就生龙活虎的了。”
阴不负抖着手给骆枕匣缠上最后一层纱布,说:“骆枕匣,你真是命大。”
骆枕匣听chu他声音也有些抖,便放缓了声音,宽wei他说:“我吉人自有天相,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不要忧心。”
“最好是这样。”
阴不负缠完了纱布,又给骆枕匣拉上衣裳,嘱咐dao:“你要是有什么qing况记得叫我。”听见骆枕匣低低应了一声,他才转shen去chu1理新送来的伤员。
被送来的人实在太多,阴不负索xing连自己的住chu1也不回,两日里都留在医馆里忙得脚不沾地。
第三日半夜里,阴不负难得闲xia来去守着骆枕匣,心说这个人怎么今天一xia午都这样安静,仔细凑过去才发现骆枕匣一张脸泛着红。
不知dao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不知dao烧了多久。
阴不负惊觉不妙,扯开骆枕匣背上的一小片纱布去看,看见创kouchu1暗红紫黑的pi肉外翻着。
医馆那个女大夫不知dao什么时候站到阴不负shen后,看见骆枕匣shen上的伤势,轻声叹了kou气,说这样大面积的伤,现xia又像是gan染了,这个人怕是熬不过去。
阴不负站在骆枕匣床边,盯着那dao伤kou看了好半天,最后只说一句:“他熬得过去。”
像是在劝人,又像是在宽wei自己。
医馆收治的伤患太多,骆枕匣一直反反复复的烧,阴不负索xing把骆枕匣带回自己住chu1去照料,将医馆的床位腾chu来给别的伤员。
第五日半夜里,骆枕匣睁开yan,抬起tou一yan看见阴不负坐在自己床边。
大概是因为过度惊惧忧虑,加之熬了好几天,阴不负一张脸也苍白得过分,看起来和骆枕匣这个伤患不相上xia。
阴不负见人醒了,先是呆愣几秒,一直绷着的背脊终于放松xia去,手忙脚乱地往骆枕匣xiong前sai了个枕tou让骆枕匣趴着,而后又转shenchu去盛了碗粥jin来。
他的手还是抖得厉害,粥喂了几次也喂不jin骆枕匣嘴里。
骆枕匣主动伸手接过碗,声音簌沙低哑,开kou第一句还是安weiyan前这个人说:“我没事。”
没事?
阴不负怔怔地盯着骆枕匣,直到盯着骆枕匣喝完了一碗粥,才憋chu一句:“骆枕匣,你知不知dao,你差一dian真的没命。”
骆枕匣不应这一句,沉默着将粥碗放到一边的桌zi上去,他吃完东西恢复了些ti力,便从窄窄的木板床上支起shenti坐在那里。
行军打仗,生伤死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qing。
骆枕匣本来想这么劝阴不负几句,看见阴不负过于憔悴的神se,终究还是将话全咽了xia去。
这样的话,讲chu来只会让人更加伤心,大概没什么人ai听。
房间里安静xia来,只有床tou的小烛静悄悄的燃着。
阴不负忽的伸手来摸骆枕匣的肩颈,微凉的手掌指节nienie骆枕匣的脖颈又挪到骆枕匣肩上去,他那只细瘦的手没什么力气,只是轻轻从pi肤上掠过去,温凉的指tou在骆枕匣shen上逡巡了几快地方,找不chu多少完好pi肉,指尖所chu2皆是伤疤嶙峋。
阴不负想要问dian什么,只是话未chukou便先哑了嗓zi,chukou的便只有一声气音。
骆枕匣抬yan去看他,在昏暗的烛光里看见一向冷清的人yan眶泛着红,无端知dao他是想要问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