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萧凛正准备这样了……
他勉凝聚神,正待默念心决,白虎角的最后一片妖红斑,在此时彻底消失。
方才威风凛凛的巨虎,躯逐渐缩小委顿,额飞速闪过一朵银白纹路。萧凛只瞥了那纹路一,整个人彻底怔住,再也无心动手。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它是虎妖,也是小白,还是……一个绝不会伤害萧凛的人!
庞宜之悠悠转醒时,发觉自己埋在香被褥中,四肢虚如泥。
他翻了个,嗯,自己仍在小白的里。小白也不知了什么,像被从里到外揍了一圈,浑酸痛。
庞宜之试探着“喵”了一声,一个倚坐床的背影慢慢转向他。
前人神清似月,青天外月华如霜。
萧凛的目光,与照的月华一同映庞宜之的底。
他的双眸沉静无波,脸颊却微微泛红,气息也虚浮不定。
澹台烬又什么了?
庞宜之心愠怒,一些模糊可怖的记忆骤然复活,涌上心……
等等,不对,好像,不人事的………正是庞宜之自己!
小白碧一翻,吓得从床边落来。
这次他依然跌了一个熟悉而温柔的臂弯里。
!为什么萧凛竟如此淡然,没有一丝杀意?纵使他是个对谁都好的人,也没必要这样纵容一只折辱自己的妖兽吧!
庞宜之觉得很闷,很气。他想问一问萧凛,难你从来不会怨恨。可他又不敢去看萧凛的睛。至于坦白份的话语,此刻更是结钳,不知从何说起了。
萧凛低望向泪湿锦被的小白猫,轻轻叹了气。
“小师叔,你费心了。”
“没有……什,什么!”
庞宜之发悚然,“蹭”地炸成一团。
“你你你……你是何时知的?”
萧凛没有答他,只用指尖轻了小白汗湿的额。
他自然不便和庞宜之说,是在你够了那种事,气平复,妖纹褪却,额间短暂显一瞬原本的仙纹的时候。
既已认那仙纹,萧凛又怎会对庞宜之手?
他只好将意识全无的小猫安置榻上,先昏天暗地睡上一觉。
萧凛自己却全然睡不着。他倚在榻前,慢慢想了很多事。比如说,庞宜之为何现在此。又比如说,溃散的盛军残现如何,追随他的民该如何安立命。再比如说,澹台烬这胎能不能个终结乱世的天之主。在千万个残酷又现实,迷雾般复杂叵测的问题之间,萧凛还空想了一件无足轻重,本不该分心忆起的小事。
他忽然想起,方才那白虎额上闪动的仙纹。
庞宜之十三岁时修炼小成,丹初筑,额间亦落成了属于自己的符纹。仙门中人各有缘法,额间仙纹虽天然,却往往与一生的命运息息相关。
那时萧凛离山不久,与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小师叔最为投契。他记得庞宜之关之日,自己在山岚晨雾中等待了很久,只为了第一个看到小师叔额间仙纹模样的人。
那一日,背负拂尘的青袍少年从山中小跑奔,手心还拈着朵带的白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