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说,“但我遇见了‘他’。他像个没有姓名的梦,我擅自用笔为他写名字。我叫他‘萨贝达’。他是真实存在的,我予他名字,像创造了他一分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呢?我这人就是这样,看见丽的事就想占有。你是怎么觉得呢?克劳德。我认为你会说,‘既然喜他就该放他自由。’我太了解你了。我认为看到他时,‘放弃’这个词就会被你抛在脑后。他太神秘,太绮丽,像峡谷里扑闪着翅膀的银绿的蝴蝶,他停留在你的指尖上,你为他起了个名字。但这还不够,我希望他永远为我的视线停留。如果不能……”他突然笑起来,“那我也要把半边蝴蝶翅膀带回去。”
门被轻轻敲响,约瑟夫开了门。萨贝达把药碗递给他。“等他清醒时,把这个喂给他。”
“你手上的是什么?”他问。
萨贝达看着自己手上的银镯,同心结上有个动,“这是蟾蜍,”他说,“隔给你准备了房间。半夜我会来照看他,这你不用担心。”
房。老人皱着眉看着他。
在这里,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青年,他是鸩。一个被寄托希望与绝望的生灵。
“你最后还是把他带回来了。”老人说。
“他弟弟快死了。”他说。
“他是你命里的劫。是劫,也是死劫。我们当初把你扶养在边,是希望能助你躲过这个劫。我们不让你寨,是为的不让你与他接。可你今天外采药,还是遇见了他。这是命中注定的……”
“死劫?死又是什么样的?”他不解地微笑,“既然每个人都要经历死,我又何必害怕死呢?”
“唉……”老人发一声重重的叹息,“那你想好该怎么了吗?”
“我只愿意相信现在。往事和未来于我来说都太遥远。”青年说。
夜间。他悄悄开了房门。克劳德坐着床上,旁放着已经空了的药碗。他忽然发觉克劳德和约瑟夫有个相似的地方,在见到人第一时就会仔细地打量对方。
“终于见到你了。”他对他微笑,“可以靠过来吗?我有近视。”
萨贝达靠近着他坐着,而他却捧起他的脑袋来,甚至撑开他的去看他的睛。“我似乎明白约瑟夫为什么会喜你了。你很无害,睛如日里化湖一般,很冷,太阳在此留了韵脚。”
借着烛光,萨贝达得以看清克劳德的面孔,他的瞳比约瑟夫的要淡,病痛在这双睛里留冷漠的底。克劳德笑了起来,连脊都在打颤,萨贝达能清晰地看见衬衫勒他的背骨。
“你看见了什么呢?萨贝达先生。”他不能过快地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吐来,每个字都带着气。
“你的背好像要长鸟类的翅膀。”他对他说。
“医生总是对我说,我就要死了的,只是我哥哥一直吊着我这条命,我们并不是一对连在一起的官。一个死了,另一个还能活。一个腐烂,另一个还能接着生长。”克劳德轻声说。他看着萨贝达上的银饰,“你的上是不是有五毒?”他问。
“只有蝎、蟾蜍和虎。”萨贝达回答。
“那么蛇和蜈蚣呢?”克劳德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