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窒息。他看向里,里面却没有了人。约瑟夫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们去摘。”刚才说的是蓝莓。
一间小屋的窗的老人发一阵叹息,在约瑟夫瞪了他一后,将窗锁紧。
他领他来到蓝莓树。枝上缠满密密麻麻的红线,从一到另一,从一到另一。约瑟夫从叶里摘一捧蓝莓。它们到约瑟夫手心上,像一堆骨碌碌的珠。
“蓝莓外包裹的白霜,是果粉,也是果糖。”约瑟夫说,“它很甜吗?”萨贝达问,“当然,”约瑟夫突然凑近,他的睫几乎要扎到萨贝达的睛里去,萨贝达愣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就是现在。”约瑟夫轻声笑,气息的波纹涌萨贝达的呼里,一波接着一波。萨贝达的气像开了花,他的肺是一丛粉粉的小桃林。
“吃。”约瑟夫着一颗蓝莓,推他嘴里,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而萨贝达显得有窘迫,他不得已张开了嘴,又怕自己的牙齿碰到他,所以伸,接住约瑟夫的果,对方却像有意逗他一般,指尖往里推了推,到他心上。
他又给他了一颗蓝莓,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萨贝达的腮帮鼓鼓的,他却皱起了脸——酸汁几乎在腐蚀他的牙齿和,深紫染上嘴唇。
约瑟夫了自己的手指,萨贝达不解地看着他,约瑟夫说他在品尝蓝莓上的糖霜。“你想不想品尝我睛上的颜?”约瑟夫问。
他。约瑟夫却抓住他的手。掀开萨贝达的,湿漉漉且柔的东西浅浅了萨贝达的睛表面,在他的游走,角挤泪,被尖勾去。
“你的睛是湖,里面却是海的味。你曾说过的,我的睛是你想象中的海。你的泪这么咸是因为里面映着我的睛吗?”
“你的睛像蓝莓,裹着一层迷雾似的果粉,”萨贝达回答,“我觉里面是酸涩的、甚至还带有一苦味。你到底在看着谁?我并不记得你,约瑟夫。我们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去二楼,角落有个蛊壶,你看完了,就来蓝莓树找我。反正……你也回不去了。”约瑟夫隐于树后,树遮住他半张脸。
他沿着小路回去,河边有个苗女,赤足泡着河,她的发乱糟糟地编成辫,她指着他呵呵笑,她说,死人活了。他只把她当作疯。她却一直望着他笑,哈哈哈,哈哈哈,死人活了。
约瑟夫的房间二楼角落确实封着蛊罐,他打开盖,里面一杜鹃的涩味,闻起来像未熟的柑橘。一条蓝白蛇缠上他的手,咬在他小指上。他的记忆被带到很远很远。
时至八月,约瑟夫最终踏上前往贵州的路,还有克劳德。天空像裹着棉花的灰纱网,雨不断从里渗。克劳德在他后咳嗽,纸上是带血丝的痰。
“……我会找人治好你,这个寨有苗医。”约瑟夫对他说,“你不会有事的。”克劳德只是对他笑笑,随后闭了睛,平稳的呼声在车响起。医生说过,得这病的人嗜睡。约瑟夫不安地看了他一,确认他在睡觉后停了车。
车外细雨绵绵,带着太阳的余温。他却觉得太阳异常冰冷,像刀剑上泛着的光。土地冒着气,约瑟夫到一种走投无路的窒息。
一抹黑的影现在竹林外。青年背着药筐,一束棕发穿过银饰,温顺地垂在耳旁。约瑟夫走到他前,问他寨里是否有苗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