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会议在一片愁云惨淡中展开,财政大臣报告了堪忧的经济,原本与邻国的边境贸易中断,因为邻国王借死女巫后,要关城搜查女巫边逃走的家伙。
但我还不清楚这是王在威胁吗?毕竟我手还握着他的秘密,他不是个会甘于被利用后,还维持风平浪静的好人,而我,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底线。
“他这样闭关去,他们的经济呢?”
御医若有所思地替财政大臣回答说:“肯定有影响,但由于人经济结构等原因,对他们的影响要比我们小。”
国事会议在铅块似的郁闷气氛里结束了,散会后,御医单独来见了我:“其实关于经济,臣另有思路……”
他在这里顿住了,安静过后,我遣退了仆从们,乖顺地倒在他怀里。
御案上的墨洒了一地。
“返回王城的路上,我接见了一名矿工,他说要见女王,向您献上南的一矿脉。但此人着实贫瘠,我唯恐这种惯于活的男人不通礼数,冲撞陛,便暂缓了引荐,先教其礼仪。”他把我散乱的发重新盘好,“想来也教得差不多了,此人手上的资源或许可一缓财政危机。”
话说得真好听,我柔蜜意地称赞他的贴周到,心里却愈发地觉到冷:瞧瞧现在这种事,这些本不该他的事,也都得经过他的手了。
终于在又一轮翻云覆雨后的第二天,我成功召见了他嘴里的矿工。
原以为会见到什么鲁的中年莽汉,但来到御座底的是个年轻男人,材奇的匀称健,不似御医那种死神般的修长挑,而是丈夫气十足的、常年跟铁与火打交的刚毅与。
我曾经见过不少舞会上的青年才俊,他们血统修养俱佳,但没有谁的比得过这个底层来的矿工。
起先,他的埋得很低,像所有紧张的臣民一样,如背书般对自己的女王问安。
我请他免礼落座,矿工先提了个建议,问他能否单独“只汇报给女王一人”。我挥退了旁人,他这才抬起来。
【四】
即使提前得知此人形貌有毁,但真切看清矿工的脸后,我的瞳孔还是不可避免地有刹那的震颤。
他五官组成了相貌堂堂的外在,完的颅安放在完的上————曾经是完的:如今近半皆毁,深的伤痕由于白皙的肤而更为刺,平添了难以名之的阴沉冷郁之。
矿工上前一步,冷的珠直勾勾地看着我,整个人如同由一块完整的黑大理石雕刻的形象。
他首先说:“陛,那位大人手握重权,已然到了逾矩的程度:小民此行,也不得不先将矿脉报告于他,这本该女王陛先知的。”
我神一滞,不动声地坐直了:“凭这句满是挑拨离间的话,你足够上断台了。”
矿工掀起了游刃有余的微笑:“正因我深知这一,自然也藏了一手,那位大人得知的矿脉其实是个小型。真正的值得被献的矿脉,我只告诉女王陛。”
他在这里顿住了话语,仿佛用沉默来延长话里的耿耿忠心。
我从御座上起走到他跟前,借助最后两级台阶维持居临的仪态。
————说到底是场交易,我开问他想要什么奖赏。
“……”垂首沉思片刻后,矿工回答说,“陛,您认识我吗?”
“今日过后,我自然认识你了。”
“我其实想问‘您记得我吗?’”他抬起,“我们曾经见过面的,那一年天,在邻国的集市。”
矿工注视我的里溢切的光泽,继续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诱导:“那个时候,我的脸尚是完整无虞的。”
我端详过他的脸,保有上位者的无动于衷:“你是那个兜售矿石的人。”
当时,我已经与猎人在爵的领地上定居。到了赶集的日,猎人带着我去了就近的小镇。
我从没看过这类纯朴闹的边境贸易,各式各样的商品原生态地争奇斗艳,要我花缭乱。这些和贡到王里、经过了层层修饰的盒中截然不同:原来宝石是和那些灰扑扑的东西长在一起的!
“小姑娘,”售矿原石的摊主也是个年轻小伙,见我停在面前好奇地看来看去,连忙络地介绍,“都是从矿场里直接运来的,绝对价廉的珍品!跟王里的贵人们佩的珠宝是同一个东西呢!”
我老实巴交地问:“可是王里面,大家的都是亮晶晶的,没有这层黑黑的像普通石的东西,而且也不似这么硌手。”
摊主抓起一块举到我跟前:“这么一大块还得经过切割打磨呀!姑娘你瞧,切开里面可不是普通石,那是会在夜里发光的夜明珠!”
“夜明珠不是圆的吗?”
“自然要造型啊!”见我一副脑不好使的样,摊主脆转而向陪在一旁的猎人推销,“大哥!给你家姑娘买几块吧!找个师傅好好打磨,以后当嫁妆是真的不错……”
猎人的脸瞬间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