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嘶哑的撞击声在空中dang漾,是王gong的钟楼在报时。
还这么早,我却觉得在这里似乎坐了一辈zi:一分钟里容得xia无限的ganqing,正如一个小地方容得xia一大堆人。
我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放稳了脚步离开王后的房间。
命运远比一切诗人更有天才,它在摇摆不定的天平上放了一枚举足轻重的砝码:恰好是我被命运挑选,来dian燃这地雷的引线。
我这位蒙受屈辱的女王,除了在政治上不幸之外,在个人生活中,又添加了极端严酷的不幸:王后如此ai我,为我付chu了一切,命运却让我在将她送上火刑场、毁掉她一切的遗wu后,才无qing地告知真相。
这个短暂却要我一yan万年的考验终于结束,我带着满手的tang伤离开寝gong:没能救xia自燃的最后一本书。经受了这样的考验,人会变得心chang冷酷。
面对王后的牺牲,我自己不再害怕。
因为一种全新的、绝望的勇气,锻炼了我的意志。现在佞臣还在逍遥,而我,女王,这时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我径直叫来了矿工,没有任何怨恨和恐慌,冷冷地对他开kou,说chu了那句决定xing的话:“御医必须死。”
————我并非好战阴狠之辈,但是此刻,虎视眈眈的王zi与枉为人臣的御医迫使我jin行战斗。
矿工脸上的伤怎么来的,我叫他再说了一遍,无非是一场假装成意外的矿难。现在,我决定赠给御医这么一chu矿难了。
“这个矿脉事关王国的经济大事,我不亲自去确认,总归放不xia心。”
我撒谎的本事见长,要任何人,包括御医自己来看,都会以为,我有多喜huan这位顾命忠臣。
“陛xiashen为国君,chu巡事关重大……”
我打断了御医人面兽心的han笑套话:“你会陪我去,对吧?”
“自然如此。”
正当这时,御医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您怎么了?”
心知自己挣不脱他,我只好由着他翻来覆去看我五指的tang伤:“不小心伸懒腰,被蜡烛燎到了而已。”
“而已?”他面lou不悦,“gong女在gan1什么?”
“哎人家让我退xia去了……”我察觉他眉yan的阴翳越来越重,不由得gan到不妙。
果不其然,御医直接叫来了那天当值的gong女,在她语无lun次的泣涕哀求后,无动于衷地让她被chu1刑的人拖走了。
换作以前的我,那一定会为了保xia这个gong女而跟御医吵起来,但如今,我只象征xing地劝了几句,就当被说服了,同意chu1理这个失职的家伙。
说到底,御医真的教会我不少,首要的就是薄凉。
我一边说ai他,一边在暗chu1与矿工策划周密的谋杀,终于借由视察矿场,将御医引ru既定的围剿之中。
在那里,为了简朴的形象塑造,我选择了并不符合女王气派的民宅xia榻;然后,我借kou不适宜矿区的气候,“遗憾”地将视察重任全bu委托给了御医,而矿工在一旁连忙保证“会让大人满意”。
接xia来我就可以去参加当地显贵的婚庆活动表达恩chong了!
正当贵妇人们簇拥着我一派其乐rongrong时,一声巨响震撼了大地,连带远离矿场的庆典也受到波及。
达官贵人们大惊失se,侍从赶紧将我这个女王保护在盾牌后面,也正好挡住了我紧张不安的面孔:我恨不得飞到爆炸现场去,亲yan看见御医被碎尸万段!
终于在惊慌的氛围中,大门被匆匆打开,信使疾驰而至,报告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矿场突发爆炸,现场人员qing况不明。
我不顾众人劝阻翻shen上ma,一定要到现场去看看:毕竟我最最亲ai的顾命大臣还在那里呀!
于是在人们的ti谅中,我匆匆赶到了矿区,迎接我的是矿工,他那神qing是真的凝重:御医的尸ti已经在矿dong附近被找到了,本来他没在里面,危险系数不gao,但老天无yan啊!飞起的碎石砸中了他的tou颅!
我愣在现场,旋即就大哭起来。
我哭得是真的伤心,yan泪止不住地往xialiu,毕竟小女王失去了她的顾命大臣,其难过程度可想而知————但我的哭泣真不是在演戏,因为,只消想一想我的继母,想一想我的人生,我怎么哭不chu来?我怎么不痛苦不堪?
矿工趁机将斗篷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