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书房的门,看见红着睛的同桌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而周边全都是被他翻箱倒柜过的痕迹。
“你明明还有药,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他的同桌大叫着,像一个嗑了药的人。朱朝阳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在他的里同桌那样的家庭是那样的温文尔雅,一切的声音在他边都不会太尖锐。可是现在他变成了一个疯。
朱朝阳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什么,扑过去要抢那药瓶,被同桌一把推开;他在那个嘈杂混乱的时间里说了很多,说他是什么时候才知父亲贩毒,家里被警察找上门,于是一家人只好逃去国外,但他已经对这种药上了瘾,家里的药吃完了就来抢他的。朱朝阳说你真的是疯了,对方却质问他:“你清?你要是对它一想法都没有,怎么会留它到现在?!”
朱朝阳默不作声,找准时机一把将人扑倒在地板,二人周转之际,药瓶到地上。两个人都想翻去取,于是扭打在一起。朱朝阳心想这真是他妈的,怎么放了个疯来?没过多久这疯扇了他几巴掌就要起,朱朝阳拉着他的把他摁回来,掐住他的脖,里冒着红丝,要把他掐死。同桌挣扎了几就没了动静,朱朝阳拍了拍他的脸,看见这人真不动了,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连带爬地要跑,又想起药瓶掉在地上,转过回去捡药瓶。
刚捡起药瓶起,朱朝阳发现自己脖边缘闪过一冰冷的光——那是一把果刀。朱朝阳开始后悔让同桌先削再吃苹果,可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那闪光在空中闪烁了一,可是终究没落到他上。
转过,才看见朱永平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和那发了疯的同桌扭打在一起。朱朝阳看着这个场景脑里闪过一个巨大的、让他惊慌失措的想法:朱永平怎么能和同桌打起来的?他不是早就死在四年前的库里了吗?他不是自己吃了利他林之后的产吗?他怎么能跟这个人打起来呢?
利他林究竟是带来了他的朱永平,还是带走了他的记忆?
混沌之中朱朝阳发现自己已经又一次掐住了同桌的脖,朱永平控制着他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朱朝阳这次卖力地掐了他很久,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屋外开始飘起新一轮的雪花、麻雀开始啄米,他才从这巨大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看着地上彻底冰冷的尸,朱朝阳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一个劲地气,好像方才被掐住脖的不是同桌而是他自己。一切的世界在他里都变得模糊,灰不是灰白不是白。朱朝阳坐在地板上默默地想着:该给自己一副镜了。
几滴暗红的滴在地上,在这个灰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朱朝阳好奇,顺着那血迹看去,直到看见一柄钢刀,他回忆了很久,才记起来那是他家里的那把果刀,买它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往家里面带果。那是一个夏天,他买来一个巨大的西瓜,切了一半,一半偷偷送给了周红,另一半他成了果捞,中间最甜的那分全被他切来送给朱永平。而现在这把果刀却看不见尽,它的一半镶嵌在一片平实的里,而那片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他曾经那样着迷地抚摸、亲吻甚至舐过,那样让他宝贵过,现在一把果刀割破了他全旖旎的幻想,只留一地残忍的猩红。
而朱永平就这样跪在地上,不知持了多久,也没让那柄刀的刀尖调转方向。
似乎是雪的冰冷让他逐渐恢复了清醒,许多记忆里不合理的地方开始恢复原貌。朱朝阳在地上,被冻僵的脑慢吞吞地运转、慢吞吞地把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展开、梳理,他记起原来朱永平没有死,他只是重伤了很多天才回来;记起他和周红大吵了一架、从那天开始周红就已经住院了;记起晶晶妹妹真的是不小心踩空了摔去的、记起他其实并不讨厌任何人……记忆里只有那个幼稚的橘园是真实的:他骑在朱永平的肩膀、朱永平摸着周红的发丝。
朱朝阳记起那个让他恐慌了四年的冷库,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把朱永平抱在怀里。那个时候张东升就站在对面看着他们,穿着白的衣服——和他一样的白,他的神他一辈都不会忘记;朱永平送他的那双鞋也是白、喜舞的朱晶晶也是白、冬天也是白……为什么白是这样的颜呢?他那么地喜冬天,那样喜雪,那样喜纯洁的事,可是纯洁为什么总是在毁了他?
朱永平像个孩一样缩在他怀里,朱朝阳抱着他靠在墙上,睛红得好像滴血,可是一滴泪也不来了。他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同桌说过的话:有些罪是赎不清楚的。大概真是这样,有些事从他开始有邪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重新个好人也不意味着过去既往不咎。利他林是上天对他长达这么多年的惩罚。
他从朱永平的袋里掏烟和打火机,一叼在嘴里。他的手颤个不停,像他在电脑上看过的帕金森患者。他记起自己有一个愿望是当一名医生,白的医生,能够救死扶伤,给很多家庭带来希望;他还幻想过自己替人家接生,手从猩红的血里捧一个崭新的生命,到是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