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有兴趣吗？”

        “若是早上一年知这个消息，我便可以少几份简历了。”丹恒笑。

        于是丹枫也了。左右他现在无可去，自然是丹恒去哪儿他去哪儿。

        “倒也不用急着答应，”瓦尔特轻咳一声，“有兴趣的话，稍后我会把星穹列车的资料发到你手机上，丹恒，你们可以看看再决定不迟。”

        “好，我会看的。”丹恒。

        但丹恒并不是一个会轻易答应什么的人。他在回答姬的邀请的时候，大约就已决定好了——丹枫听得来，他嘴上说着看看资料，心里可能都在计划着什么时候启程离开了。

        丹枫闭了闭。心中一瞬间涌上许多不舍，接着却又如浪般渐渐退去，留许多硌人的沙砾。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他曾经奉献所有「虔诚」的龙、持明老宅里的所有，又或者是照亮他生命的朋友们？

        那些都有了更好的归宿，那是他没有必要参与的未来。

        只是在走之前，他想……

        “……可以的话，在走之前，我想再在罗浮走走，”丹恒说，“还有许多地方我没去过。”

        “当然可以。”姬笑着说。

        丹枫听见了这段对话。他被从自己的世界里捞来，湿漉漉地上了岸，发现他的心已经被丹恒悉——就像他理解丹恒那样。

        “发之前，你应该还有想去的地方吧？”丹恒收拾着背包问，“先去哪儿？”

        “你怎么知……等等，”丹枫语无次了一阵，目睹丹恒往登山包里装营的东西，“我们应该不需要在外边留宿吧？”

        “我跟房东说过了，明天退租，”丹恒的语气里似乎有几分笑意，“即便不宿野外，也不会再回来这儿住了——工作我也辞掉了，今天就可以不去上班。”

        “……”

        “剩的家我会打包好，直接寄到列车——不去收你自己的东西么？”

        丹枫哑无言，半晌，转自己的手机充电：“我净……”

        “不要你的盆景了？”丹恒用巴阳台。

        那些个盆景果真没有卖去，一直放在阳台，丹枫天天给浇侍着。

        “『景元』送景元，『应星』送应星，剩的那个……放楼小区池塘吧。”丹枫长叹一声，决定就地摆烂。

        “想先去哪儿？”丹恒又问。

        “……”丹枫沉默片刻，“我想……回持明老宅看看。”

        丹恒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应该说，倘若丹枫不回一次持明老宅就走的话，他才会到有些惊讶。

        丹枫从来不说，可他知。丹枫在给自己的画题字的时候犹豫了很久，终于笔时，先是写了一个并非仙舟文字的符号，而后又涂改掉；在将醒未醒的时候，他会无意识地呢喃一些呜咽般的低语，循环往复，叫丹恒从记忆的角落里翻一样古老的东西。

        持明语。他没学过，但丹枫定然是会的。他浸在持明的语言和文字里长大，那些东西就像吞噬他的海——他与海的联系不是说分割就能分割的，那是他前半生所有的与恨、苦难与望。

        所以在离开罗浮之前，丹枫必定会再次回到这里。

        他背着黑的登山包，跟着丹枫慢慢地走完碎石板铺就的山路，来到坐落在一海崖上的持明老宅。白墙黑瓦的大院被查封了，人去楼空；檐的青苔自顾自地向攀爬，在冬天变成了枯黑褐的一块块，攀附在乌木镂花窗上，无声地向外窥着。丹枫看了看门上的封条，带着丹恒绕到侧门——这里有一棵歪脖柳树，他走到柳树倾斜的枝上，借由此轻盈地上墙，转向丹恒伸手。

        一阵细碎的瓦响，两条龙翻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