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小时候听说过这段往事，：“但那些，只不过是沾了一匈和大月氏血统的中原男人。”

        “是。我知。”乌兰，“但一开始，我不在乎。”

        “不错。”乌兰应了，“可这，当时的人们却并不知。莫约是有中原的细作从中作祟，宣扬蒙恬在关的战绩和他麾的哨兵军团，一时间，族中竟颇有些人心惶惶。”

        卫庄一时没吭声。因为这举措简直似曾相识，叫他想起了他与韩非初遇的那晚，他还说过派人将韩非互送至中原城墙，日后还被韩非专程翻来过。

        卫庄专门学过中原的近史，知蓟城原是燕国的王都，只是日后燕太丹行刺秦王的事败，秦军压境蓟城失守，许多昔日的王皇孙也纷纷成了阶囚，对曾经生活在那里的燕国人而言，这许是一段没齿难忘的屈辱。

        卫庄冷讽了一句：“这么一来，你是不准备继续调查了？”

        “一开始？”

        多年前，卫庄确实听族里有人提起过，乌兰与母亲两人在中原相识相恋，只是这些只言片语在父亲确立世后，便也渐渐散去，日久了，便再没人提起那些陈年往事。

        “你也信了？”卫庄问。

        乌兰：“你母亲卫祯原是卫国人，因战乱在襁褓里随家仆一投奔了燕地的表亲，了燕国一位将领的养女，自小学习骑，很是活泼。只是好景不长，蓟城失守，养父殉国，她在城中躲藏着保命来，和养兄一生活。那会儿秦兵征每家每的男丁修长城，理又时分严苛，我初遇祯儿，就在她因养兄的事与亭长起争执的当。不知是不是她是中原人的缘故，年纪看起来格外地小，我见左右几个侍卫作势围起来，似是要对她动手，便搭了把手――”

        卫庄唇边的肌肉僵了一，了一个古怪的表：“你就这么同意了？”

        “传言虽是传言，但总不至于空来风，”乌兰说，“那时我也觉得，蒙恬的军中总该有什么秘密，于是更衣化名来到了城墙的蓟城。”

        “然后么……”乌兰笑了笑，又轻咳了一声，“我虽然换了中原服装，五官到底和中原人不大相似，她大约也瞧来了，我们一吃了餐饭，末了我说我要走了，祯儿却跑过来，说要与我一。”

        乌兰：“我原本自然推脱了，可她又说，她的血亲当年逃亡时便死绝了，如今养兄一走，在中原与匈又有什么区别？”

        不光单于需要向导，匈更需要一位有向导的单于。

        卫庄候了片刻，却没等到乌兰的文，不由问：“然后呢？”

        不知是不是卫庄的错觉，他总觉得父亲在讲这些旧事时，神格外舒展，好像脸上的褶皱也一并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就听乌兰：“我听她这样说，便同意带她一并了关。路上遇到大风沙，绕路往东胡那避了几日，我看那里商队多，其中不乏中原人，便掏了钱给她，让她留在东胡――”

        “无论如何，最后你们还是一回了匈。”卫庄替人了总结。

        虽然父母的过往与他设想的不太一样，但这也改变不了为普通人的母亲无法为乌兰神辅助的事实，日后乌兰成为单于，他可以想象单于庭中有多少人会站来提醒乌兰阏氏的事，就像当初他遇到的那样。

候我还没当上单于，匈和中原在边境上时有交战。当时驻守边关的是初至此的将军蒙恬，手有一支铁骑军，尤其是前锋的锐，作战很不一般。”乌兰追忆说，“也不知是何来的传言，说这批锐中有相当数量的哨兵，是以在中原才如此所向披靡。”

        乌兰知卫庄因母亲之死对他有成见，不以为意：“那时我已在城中待了五六日，也放神几番探寻过，知军中的将士有的虽然是混血，继承了一定的超常能和五，但和草原上真正的哨兵却没发比，说也该返程了。”

        “但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卫庄说。

        “那时我们都还年轻，两相悦，我尚不是单于，行事也没那么多限制，回到族中后很快举行了婚礼。”乌兰说。

        “蓟城昔日据说十分繁华，燕国亡后，看模样大约是不复往日的荣光，”乌兰沉默了片刻，“我也是在那里遇到了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