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
直到吃饱喝足,真司靠在椅上打盹,莲才想到他好像并没有跟真司讲,今天是来约会的。
唔。不过跟笨讲了也没什么用吧,真司只会大惊小怪。
要不是用餐有时间限制,他也想好好打个盹。
两个人无所事事在街边闲逛,真司之前在乡的时候倒是常穿木屐,莲穿得不多,很快就被绳磨得脚趾疼,走路有影响,不算严重。
小贩都在路边支起摊,和记忆中的乡间祭典一样,真司怀念得不行,兴冲冲地又要捞金鱼又要吃刨冰。
他很喜刨冰,小时候经常坐在木廊抱着大碗的冰沙吃个不停,一直吃到肚疼。
那个时候都没什么新奇味,只有纯白的冰,再淋上些红糖汁,整整一大碗,真司可以全吃掉。
他们坐在路边吃刨冰。
上面淋着很多心,抹茶汁、白玉团、蜜红豆、冰淇淋,莲浅尝辄止,剩的全让真司一个人吃掉了。
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莲紧紧抓住真司的手,以免这个家伙走丢。
可惜他越不想看见,越是要来。
他只是拿着票找个座位的功夫,跟在他后吃章鱼烧的笨一不留神就丢了。
此时烟花已要开场。
人群往场涌,莲被裹挟其中分不清朝向。
那个笨究竟又是被什么引住了目光?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听见过真司的声音,跟他说着什么,那时候他忙着检票,只是松手了那么一瞬间,便山迢远。
莲捺住不断增长的怒气。
现在还未开放,从走又不现实,还在周围用铁架拦着,他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轻松一翻人就到了场外。
只是这样,那两张检过的票就作废了。
他沿着来时的路搜寻过去。
真司绝不会突然抛他。
是丢东西了吗?
路旁的草丛中堆满垃圾,莲见瞧到一张双开了小孔的面。
那个是他买给真司的,本意是遮住真司的脸,因此要求店家在面上挖孔。
他挤过去捡起面揣怀里,却在抬时瞧见人堆里那个特别扎的脑袋。
那家伙正在举着什么翻垃圾,腰酸背疼站起来锤了两。
莲说不话。
是在找这只面吗?
真司扭刚好瞧见他,睛一亮,大叫着朝他这边蹿过来。
“城,你……”莲神复杂。
他的话语没在升空的尖锐鸣声中。
真司手里着的苹果糖已经化开外层糖壳,顺着木棍浸指,脸颊也粘黏上一抹晶莹的红泽。
“莲!”真司连忙大力挥舞双手,被来往行人挤得东倒西歪却也浑不在意。
逆飞而上的星划过漆黑天幕,在众人炸绚丽花火,碎星坠凡间,映真司清透明亮的眸中,这双睛的主人就在他面前,在那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与真司相撞的那一日后,从未有过梦的莲却一直在梦。破碎的记忆片段在梦境中重复上演,他在其中经历各式各样波折迭起的人生。
那是迄今为止无数次轮回的全记忆,而他无法忘却的始终是带着笑意的清澈双眸。
莲的眶似有发的迹象。他轻轻拨开逆向的人,向那个又灿烂的家伙迈开步伐。
“真是笨啊……”
被拥挤人群裹挟而至的真司衣衫凌乱,苹果糖被挤到紧贴,劣质着剂染成的糖浆让他抹得到都是,嘴唇犹如浸透石榴汁,红艳似血。
“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真司拽着自己快要被挤散的腰封猛地蹿过来,一脑袋扎在莲的前。
莲被撞得后撤半步,及时托住真司的腰免得他又失足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