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艳红的血一滴滴顺着姬十二的脖颈向。祁叹了气,颓然地放手。
这其中,第一桩就是对祁的无端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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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十二无言以对。他脑很乱。一边是岳寒衣忧心忡忡地说,这儿人埋伏在那里不见得能拿祁,要防着他狗急墙,这小崽实在是太狠了,对自己狠,对旁人也狠。一边是姬别生前拍着他徒弟哈哈大笑,说你才见过多少杀手,我曾经的搭档才是凌雪第一刺客,人好,武艺好,脾气好,心儿也好。这辈能和他那样至死靡他的人回兄弟,那才不叫辜负。
08
祁并不看他。
他还保持着仰的姿态,脸惨白,简直像全的血都要沿着脖颈的伤了似的。但他不也不拭,只是定定地盯着祁,从咙里挤格外定的沙哑声音,“岳大人说,要我们一定要杀了你。”
至死靡他。所有人都知祁至死靡他。
姬十二息着狠瞪祁,嘴角缓缓儿混着沫的血。
“你走罢。我既已纯阳,便无意再手凌雪阁之事。”
而一系列言的主人公立在原地,用拇指摩挲着镶满宝石的华贵剑鞘,面上无喜无怒。
05
这小杀手详细地说起祁离阁后的种种言。有苏无因对他离开的乐见其成,有凌雪阁其余成员对他叛阁走的不忿,有吴钩台对他达的追杀令,还有姬别独自为他抗、却从未告知于他的阴谋与惩罚……
上官博玉说剑鞘上镶着的宝石繁复多彩,更难得的是还能和这三十年的老梅枝相得益彰,铸这把剑的人一定在设计上花了很多心思。
这其实是把难得的好剑。
祁那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这把剑。像对命相托的旧友,像对久别重逢的侣。
姬别是真的死了。
姬十二无声地跪在原地。
“台首正停灵在玉柯寨!那儿守卫空虚,你再不
祁的手无意识向压了两分。
于睿说它剑修长轻薄,重量比旁的剑少了一倍有余,尤其适合飘忽轻灵的法,铸这把剑的人一定格外熟悉祁的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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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凤鸣则说这把剑擎起来虽格外轻,剑上却开了大大小小的血槽,剑时不仅能巧借风力更添威势,也弥补了祁对敌时不愿过多杀伤的缺憾,铸这把剑的人想必真正把祁的安危放在了心上。
“他说哪怕花再大代价也要杀了你。我们都觉得没有必要,可岳大人持说,只要你不死,就一定会拼了命地给姬台首报仇,就像当年台首去华山那样,哪怕翻天覆地也绝不会放弃。原来,他看错了人。”
可祁仍旧不怒,只是轻笑一声,“既已认定拦江剑背叛,又为何笃定祁会去报仇?”
而后他重开铸剑炉。
彼时的祁没有想过,这把剑第一次饮血,竟是在这样吊诡的场景。
可姬别才是至死都未觉辜负。
从前被这位年轻台首以铁血手段压制住的反叛力量,这段时间都死灰复燃,甚至开始了大大小小的反扑。李林甫麾的外阁杀手们则格外兴奋,将他的战死称为凌雪蒙难十年后的首次“拨乱反正”。他们甚至狂言,说要清洗阁姬别留的所有力量,弥补姬别曾过的一切错命乱命。
而这样让人觉得华而不实的一把剑,正横在姬十二颈间。
这是个好消息吗?本该是的。可看着不知为何收了宝剑、格外意兴索然的祁,侥幸捡回一条命的姬十二,竟突然觉得有些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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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要杀了他,这本不该是个值得祁思考的问题。
可年轻的突然想到曾经在凌雪阁时。那时他和大哥还很要好,肩并肩地坐在墓林中那棵大树。姬别对他笑言,既然了杀手,就是早将家命置之度外,更和过往一切都斩断联系,多半是要更名换姓的。祁听了,好奇地问起姬别原名,方知凌雪阁中凡属姬姓,均是阁中从各地捡来、再无半个亲人的孤儿。
不止祁,所有细细赏玩过它的人都这么说。
死亡原因不明,死亡时间不明,死亡任务也不明。姬十二只知,从一个月姬别在外执行任务开始,吴钩台便暗涌动。
铸剑时叮当作响的钢铁与陨石碰撞声,让祁想起多年前趁着夜执行任务,在月光与暴雨包裹、一剑快过一剑的交战对攻。四溅的火星在屋室之中喜雀跃,像极剑时飞舞在天地间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