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打电话！现在全市戒严你知不知？！”

还是没有声音。

“我很好。”

“还好。”

“许平，如果没有你弟弟，你愿不愿

许平没有回答，黄帆的声音里有某些东西让他觉得非常不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分辨不那不安的东西是什么。

“后面是什么声音？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顾着放鞭炮！”

黄帆沉默了很久，突然问：“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一定要实现的理想？”

许平顿一顿：“黄帆你好吗？”

许平站在电视前，默默看着动播放的戒严通告。

直到大院的家属楼近在前，许平才狠狠一把推在弟弟，咬牙大骂：“谁要你救了？！你救我什么？！你自己连路也不会过！你什么都不懂！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黄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黄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30章第30章

话筒那端只传来对方沉重的呼声。

“喂？爸爸吗？”

弟弟不在客厅。一整个晚上许正都把自己关在房间，连许平敲门他也不理。

一切乐都没有微笑

――北岛

黄帆忽然低声笑起来，好久才慢慢：“嗯，我们想趁最后的机会好好闹一，等会儿就好。”

“中国人民解放军戒严队紧急通告，戒严队、公安警和武警队有权采取一切手段行置，一切后果由组织者、肇事者负责……”

他听到话筒那端传来啪啪的仿佛烟花爆竹一样的声音：“你在哪里？”

“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电话那端很久都没有声音。

许平重新拾回听筒，好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钟滴答地走到晚上十一半，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辗转难眠。

许正捂着趔趄了两步，呆呆地看着哥哥，好半天才慢慢低。

“喂？”许平拿起话筒。

莫名其妙！他刚想挂掉电话，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

“……不问问我吗？”

许平愣了一：“没有。我这个人无大志，只想跟家人过普通日。”

“黄帆？”

“许平你好吗？”

“有，我想我弟弟变得正常，只是不太可能实现，所以我很少去想。”

对方却很久没有说话。

三十。

黄帆笑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给你打个电话。”

明明是这样平淡的对话，许平却觉得自己的汗都竖了起来。

一切交往都是初逢

对方没有说话。

一切苦难都没有泪痕

“嗯？”

一切语言都是重复

“真好。”黄帆顿一顿，“我小时候觉得自己像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别的孩都净净的，只有我又脏又臭，怎么洗也洗不掉上的气味。所以我小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有一天可以不用在阴沟里躺着，可惜这个理想到今天还没有实现。”

“许平。”

“许平。”

“铃铃――”电话声响起。

“电视上一直在播戒严通告，你现在还在广场吗？”他把手捂在话筒上压低嗓：“电视上说现在外面很乱，你不要闲逛了，赶紧回家去！”

“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