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径自指着小伙计背后的价目表，一样样一一过：“羊肉串、鸡中翅、鸡心、里肌、馒……先来二十串，还有扇贝、生蚝，也几个。葱烤活鱼，称条大的。再来几打冰啤。哎，再上几斤小龙虾。”

严俨听得皱眉：“你吃得吗？”

严俨说：“午你不是刚在我们店里吃过一大碗炒饭吗？”

店里的跑堂跟魏迟很熟，魏迟自小长在这一片，号称方圆十里无人不晓：“魏哥，最近怎么没见你来？从前天天半夜喊我给你送外卖。”

魏迟沉默了一会儿，一靠上严俨，语气沉痛：“，拿了装备就都跑了。”若是在脸上贴上两条宽粉条，或许会更生动。

“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我在家里混了段时间，反正也没人我。”魏迟跟严俨解释，“游戏这种东西，玩上了就不想离开了。”

那晚的电视直播一直播到半夜，街上除了昏黄的路灯，几乎不见行人。电视中的喧嚣腾和路上的宁静形成太过鲜明的对比，几乎让人产生一种似梦非梦的幻觉。

严俨说：“慢慢来，就戒掉了。”

严俨低静静地吃，魏迟的声音穿过嘈杂的音乐传到耳边，明明只隔了张桌，却仿佛隔了很远很远：“其实，我也去公司上过几天班。不合适。你能想像得来吗？我这个样，穿西装打领带，再背个电脑包？每天挤地铁挤得跟散掉的百叶结一样。我朋友看到过我上班的样，说想起了一个成语……”

魏迟很挫败：“你比他们还毒。他们最多说我衣冠禽

意识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严俨满意地呷了一酒，完全沉浸在了开幕式彩、快乐、难忘的气氛里。

幽幽地，魏迟附到严俨耳边：“算你狠。”

魏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饿了。”

严俨不动声地咬着易开罐：“那你找你的妹妹们去啊。”

小跑堂单手托着托盘，笑着穿梭在火朝天的客里：“你就吧。”

魏迟的沙发太松，两个人坐着坐着就挨到了一起，肩碰着肩，谁的脑袋稍稍偏一就能搁上对方的肩。魏迟长长地叹息：“哥就算没有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至少也总有人说我长得像金城武，还是个网游公会的大会长。不是我，公会里跟哥视频过的小妹妹，哪一个不是哥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哭着喊着认我哥哥？怎么就沦落到了跟你一起看电视的地步呢？”

严俨上上打量着他，目光平静。

坐后，魏迟习惯地掏烟，却满桌找不着打火机。严俨把自己的丢给他。魏迟了，笑得有些自嘲：“没办法，戒不了。”

魏迟眉飞舞：“哥洗心革面了。”

严俨看着唾沫四溅的他，嘴角往上勾：“人模狗样。”

那天晚上的开幕式结束后，不肯消停的魏迟又嚷着要吃宵夜。离理发店不远就有烧烤店，两层的小楼楼上楼坐得满满当当。满大汗的小伙计站在长长地烧烤架后，火焰山上拿了芭蕉扇的孙猴似的，从扇到尾，又从尾扇到。

严俨笑着同他碰杯：“客气。”

魏迟咧了咧嘴，把烟盒推给了严俨：“等你戒了再说吧。”

魏迟垂摸摸鼻，扭去找烧烤店的伙计：“那谁，赶紧给哥腾张空桌！”

魏迟看着严俨，表古怪：“你炒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