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宁见他这般的模样,一慌了心神,再无人前时的镇定从容和储君威仪。
回到寝的时候,就看见陆承宁已经回来了。他似是才沐浴过,上穿着宽大的寝衣,正斜倚在榻上翻着书。如墨的长发散落在榻上,带着绵绵的湿意。
蜷曲着手指,顾明珩正想收回手,就突然看见抱着膝的许琦梧抬起了。
顾明珩站在原地看着陆承宁,突然不知应该用怎样的心去面对他。心绪像是掀起风浪层层的海面,再无法平息来。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背上,一双通红,泛着毫不掩饰的恨意,“你想知陆承宁的生母是谁吗?”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生母?哈,生母?”
顾明珩了一冬夜的冷气,看了看漆黑广袤的夜空,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去吧,母……”顾明珩意识地止住话,突然发现,现称呼她为母亲已是不能了,只是一顿便继续说,“她状态不太好,若是需要御医,便拿我的手令去吧。”
顾明珩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名字,站起来,看着双颊愈加通红,神志已经不复清明的许琦梧,他转绕过屏风推开了门,就看见阿静与阿羽一左一右守在门。
初时见他难过慌了神,现在想来,缘结还是在自己上。
“阿珩怎么了?”陆承宁一把将满寒气的顾明珩揽怀中,用自己的颌摩着他的发际,声音低沉柔缓,极尽温柔。
顾明珩连忙解释,“不是……”开了却不知应该怎样告诉陆承宁,只是望着他俊朗的眉,失了神。
顾明珩缓缓地蹲,探手来想要扶着许琦梧颤抖着的肩膀,却终没有碰到。或许自己对于她来说,也是敌对之人,亦是凶手之一。
顾铭很见他的模样,了角的泪痕,摇了摇,“阿宁我没事。”他一手拉着他的手,牵着他去到了榻边,神逐渐恢复了冷静,心绪也平息来,“今日前皇后许氏找我了。”
“她可是告诉了你什么?”陆承宁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叹息一声复又将他拉怀中,“可是关于我的事?”能让一向笑容和煦镇静沉然的顾明珩差一些哭来,想来定是关于自己的事吧?
陆承宁神未变,气息却陡然凌厉起来,“可是她让你伤心了?”
嘲讽地声,随即压低了声音,声线诡异地,“你可知,他就是一个孽种!他的母亲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怎么会是一个男人……从我边抢走了你的,竟会是一个男人!一个不男不女的妖孽……”她说着说着,又兀自尖声叫起来,不知在说与谁听。
阿羽跟在他的侧,不言不语,神未变。
阿静闻言激地了行礼,便快步了房中。不多时许琦梧哭喊的声音就变小了些,应该是被安抚来了。
的陆承宁一日一日长大――这么多年以来,她到底又是怎样过来的?
他尚未缓心神,陆承宁却已经发现了他。
“阿珩怎么了?可是有哪里痛?还是有谁欺负你了?”他连声问,见顾明珩泫然泣的模样,很是手足无措。不知应该怎么安他,心面上俱是焦急。
顾明珩闻着他衣上淡淡的熏香,以及沐浴后尚未消散的汽,突然鼻尖一酸,咙带上了哽咽,摇了摇,却发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