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残缺的脸，笑：“您的意思是，让我和他……？”

        “死亡与生命结合，诞的会是何？”伊邪那笑了，似是对八岐大蛇的聪慧很是满意：“我好奇得紧。”

        “我会考虑的。”八岐大蛇的态度十分模糊，既不给个明确的肯定，也没有彻彻底底地拒绝。对于他打太极的举动，伊邪那没到意外，反正现想要冲破封印也只能凭靠这条蛇；而正是因为熟知他的，伊邪那知，须佐之男即将经受的遭遇，恐怕比自己所提的——更加可怕和难堪。

        至于她，本就在虚无中度过了茫茫万年，破局也只是时间问题。没关系，她等得起，她可以慢慢等。快乐之所以快乐，是因为它的到来积累了诸多等待。正如蛇神在狭间等了一千年，此时才终于将神将握于掌心；她的等待比那更久，久到她毁灭了无数个宇宙，无动于衷地观看着人类与神明们的末路，就像人类在观看瓢泼大雨时遭遇灭之灾的蚂蚁一样。

        至无上的毁灭女神，万于她不过虫豸蚍蜉。

        【3】

        须佐之男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雷枪把八岐大蛇的左肩胛了个对穿。

        彼时他刚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周边陌生的环境令他一时间思绪迷糊，等双聚焦在八岐大蛇那张充斥着戏谑的脸上，一紫一金两只睛猛然同时缩小了瞳孔。八岐大蛇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手的，只觉肩膀一痛，雷电之力即刻施放，试图将他击垮；但雷鸣风暴之已被侵蚀，污染来源又正是八岐大蛇本人，除了单纯的痛，似乎也没多大副作用——不似千年前那把正义凛然的天羽羽斩，令他都留着至今未愈的金伤疤。

        他面上还算游刃有余，迎着须佐之男有些疑惑的目光，抬手直抓上了那把雷枪。电光雷火将他掌心灼得又麻又烧，可他只觉某种难言的兴奋在翻卷——那是捕者看见猎时因其拼死挣扎生的扭曲快意。直到他将那束雷光侵蚀殆尽，一个缓缓渗血污的留在肩膀，将蛇神染成个血人。

        “须佐之男，你得很好。”面对这记发肤之痛，八岐大蛇并未狼狈，反而对着那张布满寒霜的面孔笑了起来：“你我于彼此都是特别的存在。我的疼痛皆来自于你，而你如是。”

        说着，蛇神深紫瞳孔猛然立起，因他极度亢奋而又尖又细。须佐之男只听后疾风呼啸，一秒，刺骨的痛亦从他臂膀升腾而起，血从创薄而。他捂着与八岐大蛇同侧受击的贯穿伤，面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一截挂着猩红的森白蛇骨穿膛而过，虚弱、神紧绷，须佐之男觉到自己面前的世界变作虚幻重影，连带着八岐大蛇的脸也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会死去时，一个冰冷的怀抱接住了他——与其说是接住，不如说是蛇神像采摘花果一般将人从蛇骨上摘了来。两个血人纠缠着摔作一团，血滴答掉落汇在一，成蜿蜒的微型小溪。

        八岐大蛇抬手抚上神将瘦的后腰，又一寸寸摸过他嶙峋的脊骨，最终将掌心扣在须佐之男后脑的齐肩金发上。

        “疼吗？”半晌，蛇神温柔问。

        须佐之男没有答话，只回复以微弱却隐忍的痛苦息。

        “我的疼痛来自于你，而也只有我能赐予你疼痛。大如你刑神，普天之，只有我才可以为你纹刻砭骨之苦。”他说着，将怀中快要继续昏迷的温躯抱得紧了些，细细嗅起腥甜的血气，伸想要卷走嘴角不知是谁的血，却失笑发现自己居然失态到尖分叉，俨然快化回本那条野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