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父皇执意如此,叫海崖、海川知了,只怕是要掀起前朝动,更不利母妃安危……无论如何,明日我必须与父皇坦明此事。你方才说,娜依罕姑姑并非忘记而是有事,想来是姑姑知你我已猜到此事,去找父皇母妃了吧。”
“不错。师父力深厚,应变迅,若继续偷听,迟早要被发觉,我便先行离开,去了皇后里。只是……”
“莫非?”沈仲玉将手炉放在了矮几上,似是猜到了什么,神有些凝重。
沈白轻轻,也蹙起了眉:“皇后命人连夜去请海崖,要他明日。看样,她终于等不住了。”
“……此事父皇尚且未与前朝百官提起,可若是皇后一说,海崖与海川得知,必定先发制人。母妃本就是异族,又得父皇专,若到时他父二人率先拿母妃手,那么轻则母妃被百官弹劾废黜,重则……我只怕海川会借此事向奚丹发兵!届时……”
“母妃受多年,前朝有不少海氏党羽,皆不满已久。若非母妃一直恭谦克己,小心谨慎,叫他们无从挑错,只怕早就……”
“呵,恭谦克己又有什么用?这十年来,母妃明里暗里遭的算计可还少么?” 沈仲玉温俊朗的小脸儿上倒极难得地一抹嘲讽。
“阿晗可还记得,索婉姑姑生前便与我们提起过,自母妃怀着你我时,便已分别有两位玲珑教的姑姑因着为母妃试吃,挡毒而死。父皇因担心你我的安危,特意旨将我们自幼养在母妃中,由父皇亲自教导,并只许你我与云霞的人接,甚至每日饮用度也皆要验过。可即使小心至此,这几年来,依旧有好几位姑姑因为皇后的发难而丧命。父皇生怕皇后安人手来,因此云霞的人一直少得可怜……十二载弹指匆匆,你我看似无忧长大,殊不知那却是许多人拿命为我们换来的安稳……我如何能忍心!”
说到这里,沈仲玉似是心中波澜,小脸儿微微泛红,又咳了起来。
这两个孩却不知,他们的夜谈已被殿外的娜依罕悉数听见了。娜依罕功深厚,又习得玲珑教隐遁秘术,力与耳力都极佳,而若屏气凝神,即使只一墙之隔也无法察觉她的行迹。她已静静隐在殿外许久,夜雪势猛,她上已落满了雪花。雪化成,湿透了她的披风,她却毫不在意,只皱着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