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您忙完啦？”

        “是啊。初阳，怎么一直没回家呀？”

        “哦，那个，我忘跟你说了，一放假我就一直住同学家里，我自己太孤单了，想有个伴儿嘛。”

        “嗯，在同学家住了一个学期？”

        霍冰手tou的项目一结束，就直接开车到女儿所住的学校附近的小区，想给女儿一个惊喜，带她chu去好好玩一玩。

        她敲了半天门，却gen本没动静。

        她跟这儿的房东一打听，才知dao女儿已经两个多月没住在这里了。

        “初阳，妈不介意你跟别人交朋友，但这次是不是有dian过分了？”

        糟了，怎么连回家都忘了！

        霍初阳站在客厅的落地窗旁边，手心chu了汗，有些打hua，差dian握不住举到耳边的手机。

        不想骗她的，可实在是没办法。对她来说，妈妈和爸爸就是掌心掌背两块肉，舍了哪块都不成。

        妈向来很开明，对自己十分宽容，要是赶紧dao歉，说不定还能把话圆回来。

        “妈，对不起……是我太贪玩了，我今天收拾一xia，明天就回家。”

        “哎，你这孩zi……”霍冰靠在驾驶位上，叹了kou气，“今晚吧，我正在你学校旁边nei个小区门kou，你朋友住哪呀？我现在过去，帮你收拾收拾行李，正好把你一块拉家里去，如何？”

        想到ma上就能接女儿回家，霍冰的语调都俏pi起来。

        “呃……”

        妈知dao爸爸现在住这儿吗？若是她不知dao，现在赶紧收拾好行李，再直接到小区门kou等她，这样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

        霍初阳刚开kou，就听爸爸在厨房大声招呼自己：“初阳，吃饭啦！”

        电话那tou一阵沉默，霍初阳的手猛地抖了一xia，后知后觉地去捂手机听筒，可已经晚了。

        爸爸怎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时候……！

        不对，爸爸平时这么喊习惯了，而且开着chou油烟机，听不见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正常。

        电话那tou依然没动静，chou油烟机关上了，周围安静了许多，霍初阳听到那tou传来愈发沉重的呼xi声。

        妈还记得爸爸的声音吗？最好别记得！妈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说话？妈在想什么？妈会怎么想？

        为什么不说话？不，还是别说了，接xia来的话，自己受得了吗？

        妈是在分辨爸爸的声音吗？

        她想说dian什么，可嘴就跟焊上一样，xia了很大的决心，仍是张不开。

        她的两只手心全湿了，鬓角也chu了一层汗。太阳xue像有钉zi在凿，突突地tiao着疼，整个脑袋又re又涨，然而toupi和手心都是冷的。

        “……王洛羽？你在他家？”

        这句话轰雷掣电般劈jin霍初阳畏葸的心中，她整个shenzi剧烈耸动了一xia，心脏“咚咚”地打着鼓，差dian噎得她说不chu话。

        “我……妈……你，你听我解释……”

        从来没意识到，言语能如此苍白。她嘴唇发gan1，不住地伸chushe2tou去tian，音节一个个跟石zi儿一样崩chu来，平时那gu伶牙俐齿的劲儿早就没影儿了。

        “初阳，吃完饭再打电话吧，现在天气冷，一会菜就凉了。”

        王洛羽还不知dao发生了什么，他解着围裙，温声cui促女儿。

        “初阳，你现在怎么样？别怕，妈ma上过去接你！他现在住哪？”

        霍初阳僵住了，妈不是知dao当年的真相吗？错的gen本不是爸爸，为什么还要带她走呢？

        “妈，他对我ting好的，我也知dao当年发生什么了，这不是他的错啊！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呢？”

        “你……他亲kou跟你说的？总之你在他那不安全，你先跟我回来！当年的事等一会儿我再跟你细说，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

        霍初阳求助地看向爸爸。

        王洛羽站在餐桌旁边，脸早就白了。

        “告诉你妈妈吧……迟早的事儿。”

        霍初阳顿了片刻，低声将地址告诉了妈妈。

        电话那tou传来车辆启动的声音，电话随后被挂断了。

        霍初阳浑浑噩噩地走向餐桌，拉开一把餐椅，直愣愣地tan在椅zi上。

        “爸爸……”

        王洛羽还是站着，脸se由白转青，然而yan圈越来越红。他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手背上鼓起一条蚯蚓似的青筋。

        霍初阳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简直像个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