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疯了的消息在周家大院只激起了丁dianshui花，可过了几天就再无人问津了。那院zi似乎更荒了，连带着之前那晚听了大夫人“疯话”的婆zi丫tou都被赶chu周家，只留了一个贴shen伺候大夫人。虽后来又派了人去大夫人院里伺候，可大夫人专横guan着周家后院多年，这一xia墙倒众人推，连丫tou婆zi也敢给她脸se。过的日zi甚至不如周谨行当年。

        这天周老爷请周谨行去屋里议事，周谨行又是在外忙了一天才倒chu功夫过去。一jin屋就看周老爷侧卧在榻上吞云吐雾，屋里一guzi大烟的黏腻味。周谨行微微皱眉不愿再往里jin，伺候周老爷用大烟的丫tou看周谨行站在门kou便在周老爷耳边轻声说了句：“二少爷来了。”周老爷这才放xia烟杆坐了起来，让那丫tou伺候着穿鞋。

        他们来到前厅说话，周谨行shen边的仆人把账本放在桌上，周老爷随意地翻了几xia就开始问周谨行铺zi的收支qing况，周谨行一一答了后，二人又敲定了就今年冬天年前的巡盐路径。换zuo平时对话到这就该结束了，可周老爷却一反常态没有让周谨行去休息的意思。仆人又上了一壶茶，周老爷才慢悠悠的开kou：“谨行，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了。”周谨行喝光了碗里的茶又把茶碗稳稳当当的放在桌上才回答：“儿zi自当尽力。”他们二人这话虽都是真心的可总有些客气疏远的成分在里。又过了会周老爷又开kou：“大夫人之前是苛待过你，可如今屿博也死了，你也没必要再去激她，她那晚说了那些疯话，不少都被院里的仆人听去。老太爷现虽不guan事，但这些话未免不会被你三叔那边打听去，到时候你当家人的位置还能坐稳吗？”周老爷丝毫不关心死了的儿zi和疯了的原pei夫人，一心只在乎当家人的位置落没落在自己的这个院里。这样冷漠无qing的样zi，和周谨行想象中如chu一辙，霎那间他小时候缺失的那dianzi父ai突然就无所谓了。

        周谨行垂xiayan眸轻声地回答：“确实是儿zi唐突了。”周老爷摆摆手说：“xia不为例，这次我已经帮你chu1理了。”周谨行背着一只手走chu屋zi，一chu来他的贴shen仆人就迎上来在他耳边说：“二房那边的钰白少爷又来递消息了，约着您明天见一面。”周谨行皱了皱眉，心想该来的果然躲不过。“约着在哪？”“望喜楼。”

        第二天是艳阳gao照的大晴天，望喜楼人声鼎沸，这是北平最chu名的戏楼，若是散客来当天都没位置。周谨行在周家长大的数年里基本没怎么chu过门，再说他有半个胡人血统对京剧是没什么兴趣的。若不是周钰白约他来这，他自己是怎么也不会来戏楼消遣。周谨行一走jin望喜楼那帮小厮看着他yan生，加上他长得又不像地dao的北平人，竟一时无人上来招待。直到周谨行开kou问“天字包间往哪走？”才有人带他上楼。

        周钰白是周太安弟弟的孙zi，也算是周谨行的堂弟，他们这一脉一直是单传，家里的祖传营生是卖粮，整个北平无人不知周家这两房人，一个卖粮，一个卖盐，富贵泼天。周钰白从小就是北平chu名的浪dangzi，家里还就他一个，被从小惯到大，望喜楼这天字包间都被他长期包xia，只为了来看戏能得到最好的观gan。

        周谨行走jin包间周钰白已经在等着了，桌上摆了四五样小shi，还有一壶上好的碧螺chun。台上已经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今日的曲目是霸王别姬，周钰白看的陶醉只跟着那花旦哼着，看也没看周谨行一yan。周谨行在桌边坐xia，他知dao周钰白是个戏痴，平日里也一大半时间泡在戏楼里，甚至还收养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孩zi送来学戏，便也没有打扰他，安心听戏。演到虞姬自刎后，周钰白显然不那么自在了，他绷直了shenzi攥紧着手，好似那台上的虞姬是他的心上人那般愤恨。戏都结束了好一会，周钰白才从自己的qing绪里挣chu来，喝了两碗茶才看向周谨行。

        “二哥，你来了，怎么之前一直躲着我呢？”周钰白的笑带着浪dang公zi哥的洒脱和不羁，就好像这句话也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句问候似的。“我刚接手家业，实在是忙。”周谨行不咸不淡的回答。周钰白话tou一转带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