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楼上以前住着一家三。女主人很温柔，也很漂亮，我很喜她。我总是看到她带着她的儿去玩，那个家伙比我小一，看起来很蠢，也很丑，到了殷海峰的手里肯定活不过三天，她也不见得她老公，她恨他，看她神就知了――所以我想她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妈妈。”殷见群说，带着恶作剧的吻，坡的路段，她稍稍踩重油门，像有一只手把周章在椅背上，而另一只手要把他抛起来，“于是我决定跟踪她，就像我跟踪你一样。”

        地上也许有一颗石，Taycan碾了过去，依然是平稳的。

        电台循环某一首歌，黑人爵士女伶的版本，慵懒又。周章好像在一场迷梦里听到过这首歌，如此荒诞的迷梦，噩梦，梦。他几乎不愿从中醒来的毒梦。

        “她说她不会任何人的妈妈。”

        对话仍在继续。

        “怎么了？”他回答。

        周章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车灯照亮公路前方的路牌，路牌有好几个，新的旧的都有，四面八方的指向。最旧的那个上面写着“阳北工业区”，似乎锈得都有卷边，不知它究竟经历过怎样的劫数。

        “是谁？”周章问。

        “周章，我送你回家。”殷见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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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的跟踪说白了就是隔着一段距离去观察，有时观察得了迷，连保持距离都很难到。凡事都有第一次。

        “她当然很快就发现我了。可能是因为那天她只有一个人，她不用时刻担心她的儿蠢得从梯上摔来。”殷见群脸上浮现几分怀念，“她带我玩秋千，还有别的，我们玩了很久，我本不想回家，我猜她也不想。但是天已经黑了，我问她能不能我的妈妈。”

        “你知吗？我小时候经常想象我妈是另一个人，而不是商妙。”殷见群顿了一，像在迷雾中望向某个方向，那里有她确信的一个存在。

        她说帮商妙搬家时她遇见过那家人，女人在陈记酒楼端了两年盘后，成了东家老陈的续弦，老夫少妻，也成了新落成的小区里联结邻里谊的极佳谈资。老陈的年纪比商妙还略大一些，或许就是殷海峰的年纪（如果他活到那时候的话），商妙的态度也因此多少显得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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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应该和看上去一样。”周章蓄地说，“我没有吃。她要赶我走了。”所以他也吃了第二块糕。

        “她留我吃午饭。”是商妙了饭，周章自己其实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吃到，“我看到她为你烧香拜佛。”

        “但就算我跟上了，抢到了，我也不可能真的把商妙换成她，因为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去拥有一个人。对吗？”殷见群问，“就像我永远没法真正意义上抹掉殷海峰对商妙的影响，我尽我所能地弥补她，她还是怪我夺走了她的丈夫。”

        “Freedom　is　mine，　and　I　know　how　I　feel.＊”女伶唱到这一句时，殷见群把方向盘打了一圈半，Taycan调了。

        “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殷见群说，“我把她跟丢了。我很难过。所以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在我上。”

        “她怎么回答的？”

        周章忍不住笑了：“嗯。”

        殷见群的表达非常炼，却又传神。除此之外还带着和在公司或是床上截然不同的随意，就像两人一起生活了多年，她告诉他邻里或亲戚的秘辛。

显愉悦地听到了最后。周章当然也没有忽略遇见产妇军团的细节，“她们看起来关系不错，还说小孩满月的时候叫上……我们，一起去。”周章补上一句，“我觉得那好像不是真心话。”

        “不好吃吧？”殷见群说。

        “让我猜猜，香菇炖鸡和炒青菜？”她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殷见群飞过来一，似笑非笑的。周章在对视那一刻移开，却又忍不住再看回去。

        民者死后，被民的地界上将永远着他的旗帜。

        “周章。”她突然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