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洲很是兴:“他们给了我你的契,我将它还予你,以后你便是自由了。”
他们问了萧韧,本不用审,萧韧就什么都说了,只求蒋熹年留他在麾,即便削职成白都无所谓。蒋熹年听了这前因后果,要追溯源的话,竟然得怪到自己上,他实在郁闷。
失去了月光的映照,他在地上的影越来越黯淡,渐渐地完全黑暗之中。
蒋熹年违逆地瞪了当今九五之尊一,“这世上再没有比小愈更善良可的了,你什么都不知,不要胡说八。”
巢般扑上来,‘哥哥、哥哥’亲地叫唤个不停……”
“啊,对。”蒋熹年也记起来了,“那年在江上碰到的两个黄小!那般姿容角的少年确实过目难忘……我记得他说是为了他哥哥取药,我还不信……”蒋熹年说到这里,怔了住,直到现在他才真的信了,毕竟就当年那清醒,确实太可疑,后来成事登基,他日理万机的,哪有空特地去找一个小喽啰的麻烦,想着假如那少年是逆党旧,哪一天若是冒了,才真的死他了去。现在想想,少年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少爷要救的哥哥就是他的弟弟……他差就害死了小愈。
起了风。
裴珩心疼了,想了想,另说:“和你弟弟在一起那个孩我记起来了,我们以前见过的。”
雨落。
次日早上。
蒋熹年仰起,裴珩扭看他,瞧见他鬓边的发丝往后去,角的那颗米粒大的红痣。
碧愣了愣,说:“我能什么呢?”
碧就被送了过来,全须全尾。
蒋熹年十一岁上改换面去势了个小太监,他那时已经依稀有了少年的模样,但也只停留于此了,轮廓并无男的粝,但也不会像女人那般妩媚,若换一儒服,也可冒充个文质书生,裴珩觉得云卿虽不算个完整的男人,但比之他那个应该是个男人的弟弟要显得英朗。
一片漆黑的乌云遮住明月。
裴珩气闷,他觉这是自己在云卿心里地位骤降的一天,“既然你如此喜他,那为何不把他认回来?要早认回来就不会有这些阴差阳错了。”
是啊,如果他把顾雪洲认回来,这天底如今可没有几个敢不敬着他蒋千岁的,就是在京城,把蒋熹年弟弟的份亮来,顾雪洲也能横着走了。可他能吗?
这次是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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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谁知他现在怎样呢?他也早就不是小娃娃了。”裴珩泼凉,他听到冰灯那段心里就咯噔了,难怪小时候云卿年年都给他冰灯,原来是惦记着那亲弟弟,亏他自作多那么多年。
“三郎,你知我为什么不能的。”蒋熹年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就是这回,改日我和小愈再见过面后,也是不能让外人知晓我和他的关系的。假若可以,我倒宁愿他一辈都不知蒋千岁是谁,就让他的哥哥死在二十年前,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人憎鬼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