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政秀更加疼了。
——当初在吞并那古野城的时候,虽说今川氏丰朝着西边从伊势逃到了京都,但是当时那古野周围有不少豪族并不愿屈服于信秀之,于是组织了几次反抗,信秀就是在那时候肩膀曾经中过一箭,箭上倒是没有被喂毒,但是应该涂抹了粪便后经过烧炙,造成了伤染,后来在前来津岛通商交易的明国随船医师的治疗,信秀才逐渐恢复。说此后只要好好修养,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前不久第二次在小豆坂与今川军交手时,在同样的位置上,信秀又中了一箭,造成了第二次染。撤退回尾张境后,信秀又在善照寺里连续两天烧不退,第三天请来京都名医东庵大夫,用药之后信秀才有所好转。
“东庵大夫……我的还能撑多久?”信秀醒转后,问的一句便是这句话。又见东庵迟迟不肯直言,便补了一句:“没事,有话就说。人活一世,不过数年,无所谓的……”
“恕我直言,大人的命……最多一年半。”
信秀苦笑不言。
——此事除了当初随行的佐久间大学允之外,就只有平手政秀知。
但信秀仍然觉得不能让本家众人看自己抱恙,照东庵的药方,信秀吩咐政秀拿了家中珍藏的六粒被称作“生死果”的明国神秘药,碾碎成粉末后佐以三七粉、以守血跟生石灰为药引,包成三十包,每三天用清酒跟人参煎成汤后与药散送服,服之后,至少在外人面前看来自己神矍铄一些,晚上也能在床铺上应付并满足花屋。政秀一直深谙养生之,他认为如果主公若能好好调理,其实也不见得会那么快就大限将至,但他同时也理解,信秀应该是觉得如果不这样,恐怕自己还没死,家中因为信长跟信胜的夺之争,徒生大乱。如果本家一乱,清州的守护会不会跟岩仓犬山的那帮宗家分家的人来趁机煽风火、今川的军势会不会趁乱攻来,这都是没办法预测的事。
正在平手政秀郁郁思索的时候,末森城有人前来传信,信秀召见。
“中务,你告诉我,信长和阿艳,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通胜的嘴巴还真是快!唉……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了……)
“老臣教无方,请御屋形大人治罪!”
“那看来……是真的了……”
平手政秀实在是悲痛万分。这可是家丑啊!虽说之前有的时候,平手政秀看着三郎和阿艳一起玩乐嬉笑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这两个孩没有任何的亲缘关系,两个孩到确实是好的一对儿,而且以三郎的魄力加上阿艳的聪颖伶俐,倘若不久后信秀离世、三郎即位当主,他们俩也确实能够继续振兴本家,但奈何血系亲缘这种事,是上天的安排,怎么说都是绕不过去的!虽说此世代为乱世,但是人们还是信奉忠孝礼仪那一套的,先前甲斐的武田晴信放逐了自己暴的父亲武田信虎,一直被天众生咒骂是“非”,且不齿十余年,而今天平手政秀跟林通胜所看到的关于三郎和阿艳的事若是传将去,那么天间所有人还不一定会怎么说织田弹正忠家呢……
“单单治你的罪,那就简单了……政秀,你帮我个忙——我已经没办法提笔了。你帮我给斋藤三写封信。”
“写些什么?”
“告诉他:既然土岐赖纯殿已经故去多年,那就让他把女儿归蝶尽快嫁来尾张!”信秀大喝一声后,又了去,政秀见状上挪好了信秀的檀木手扶,给他披好了被,然后迅速吩咐侍女端来炉火,烧了一釜酒,等侍女都退后,政秀便从怀里拿那包药散和一老参,一边亲自为信秀煎参酒,一边听着信秀说:“如果那个蝮蛇能够让三郎靠山……就算我今天死了,我也瞑目了……”
“但是倘若蝮蛇有心吞尾张怎么办?”
“哈哈……那也是尾张的命数了……我信秀没得到的东西,那就一并全都送给蝮蛇了!至于今后吉法师会怎么样,全凭他自己啦!”
“承知。还有其他的事么?”平手政秀又问。他知信秀深思熟虑之后,绝不会让自己仅仅是婚那么简单。
“唔……既然如此,你等再去趟那古野城吧。”信秀想了想,继续对平手政秀又说了一通。
“承知。”政秀咬了咬牙,继续说着,“对了,主公,正好我这边有关于松平广忠的事……”
“我都已经知了,中务,全凭你意了。哈哈,能让广忠那小死在我前,也是我的造化!”
“那么,还有其他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