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西瓜”。

        大概除了默苍离，谁也不知他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杏花君把发疯的青年带去了姨退隐的通幽谷，山清秀无人叨扰，陪姨伴的同时，还可以请姨用针法治一治他的脑袋。

        与此同时，茹琳再江湖，半边面容被毁，遮在碎发之，一嫁衣，疯疯癫癫。

        又是一年初，杏花君梳洗完毕，又打算外行医，药箱压断几发，他“嘶”了一声。路过一河畔，扭看去，河如镜，镜中人一蓝袍，多了几分稳重。

        杏花君突然记不起来他和默苍离相识几年，他蹲，将来的几白发遮住。

        他与默苍离已经度过太多夏秋冬，路过人群，喧哗的吵闹声会将杏花君从琉璃树之上扯来，让他短暂的清醒一瞬。

        默苍离用仅有的良心，在几年前最后一次规劝他离开自己，杏花君迷茫又定地回答，不行。

        这超了作为医生的责任心，杏花君也不知他在说什么，总之他握住默苍离的手，很大声的表达想法，仿佛声音大一就可以掩盖真心以外的羞涩。

        声大壮胆不是没理，杏花君闭着睛，他拒绝在这种况看默苍离的脸——令智昏，说不准他还会把人在这里就地正法。

        默苍离回握他的手，树枝上的琉璃串叮当作响，杏花君听到默苍离很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他睁开睛：“我没听清。”

        默苍离把他肩上的一片草叶摘，垂着睛，温和的毫无攻击可言，也正是如此默苍离亲吻而来的时候杏花君是发懵的，他看着默苍离，眨一眨睛，随后就厮混到床上去了。

        漂亮的人总是有主动权的，杏花君被默苍离的迷得五迷三，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为他扩张时他就害臊的要死，他抱着默苍离的肩膀，难得的难堪起来。

        于是默苍离就笑，勾引起来毫不手，睫长长，睛看着杏花君，让他放松一些。

        床榻仍旧是那张床榻，也仍旧是睡在一起的两个人，相较于真正意义上的互通心意，杏花君想的最多的则是被褥明天谁洗。

        ……当然是默苍离。

        默苍离除却生病受伤外并非弱不禁风，他将被褥晾晒起来时看到杏花君坐在太阳底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勾一勾手指，像无数次的互相牵绊一样。

        至少算是天地为媒，早就纠葛不清了。

        偶尔与默苍离闲聊，杏花君会突发奇想得说，你的琉璃树，每牺牲一个人就会挂上一串琉璃，我死后也会挂上去，到时候，可不可以把我的成黄金琉璃串？

        默苍离背对着他，看不清神。他站在重重琉璃之中，问：“为什么？”

        杏花君“哎呀”一声，恨铁不成钢：“至少证明一，我在你的心中与其他人不同啊！”

        默苍离的声音忽远忽近起来，他极慢极慢地说：“杏花，我一视同仁……”

        他的面容逐渐模糊得如同隔雾相望。杏花君想看清楚一些，心疼痛令他陡然回神，默苍离自他心墨狂，一字一句：“恨我吧，杏花。像所有人一样。”

        雨滴在杏花君脸上，鲜血自创涌，他怔怔看着默苍离。

        默苍离是冷静的疯，杏花君很早很早以前就知这件事了。默苍离会牺牲每一个对大局有利的人，变成琉璃树上的一串琉璃，变成攥紧他地狱的锁链——杏花君早就知。

        他无条件的信任默苍离，这些信任来源于意，也来源于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济世救人的医生或许就应该一生都着他的病人，像宿命一样。

        杏花君依稀是了梦，乱七八糟的一些旧事，缠在一起，聚成一个默苍离。

        沉默的，柔的，鲜血淋漓的。

        他亲手割默苍离的颅，递给俏如来，对他说，不要辜负你师尊的期望。

        默苍离亲手刺了他一剑，他亲手割了默苍离的，也算两清了。

        其实相较于默苍离，杏花君的脾气算不上多好。他凶修儒时是这么想的。

        杏花君其实很喜这个孩，脾气好的要命，天生的旺盛的生命力，缩在血污之中也活了来。

        彼时修罗国度已经闯中原，杏花君拖着一伤，带着小孩逃亡，亡命不要钱似的往里灌——杏花君全靠一气活着了。

        他浑被亡命腐蚀，衣服和肉黏在一起。他揣着一封默苍离留给俏如来的信，等待俏如来复，亲自交在他的手上。

        俏如来成长了许多，杏花君看着他，在修儒面前难得的欣的笑来。

        他说：“苍离看到你现在的样，一定很欣。”

        杏花君对修儒说的最后一句清醒的话是：“医者，以自己之能，豁尽全力，也有无能的时候，你要记住消逝在你手中的生命。”

        而后他像回光返照，突然有了力气，站起扶着门框而，天边明月悬，草丛萤火飞。

        杏花君意识模糊起来，他突然想起某夜，他躺在草丛中歇着，默苍离坐在他边，彼时明月如今一般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