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办公室,埃里希不久前坐过的椅zi还摆在窗边,好像一切都没变化,无人悼念他刚被阉割掉的生命。
我让埃里希坐在穿衣镜前,打shui来给他洗去脸上的墨渍。他低着tou,整个人tanruan的靠着椅背,一只手搁在膝盖上,一只手无力垂在半空,好像那个殉国的卡扎罗斯nei务bu助理。他也很年轻,很英俊、讲究有格调,家里摆满艺术品和书籍,把毒药藏在香烟里,等人们找到他时已经以圣zi的姿势死去。他很聪明,我想,否则这般骄傲脆弱的文官该如何面对沦为敌人玩wu的命运。也许如果他还活着,就会像埃里希现在一样,yan底死寂沉沉,红zhong的泪痕布满脸颊,双手摊开,任凭摆nong。
“看看你,埃里希。”我把他的脸扭向镜zi,“你觉得自己长的怎么样?”
埃里希xia意识地闭上yan睛,被我用更大的力气掐住两腮,“你觉得自己英俊么,克莱茨少校?”
埃里希想扭tou看我,但气力不够,只在脸颊上徒增了两个月牙型的血痕。灰绿se的yan睛先是透过镜zi的反she1向我求饶,最终被一diandian压回自己的倒影。“我不知dao。”他不适地回避着视线。
“为什么不知dao?”我轻轻的摩挲他后颈的凹陷,“我记得有一位年轻绅士曾向我详细解释了审mei理论,他当时也是这么摸我的。”说着,我轻轻nie了nie他的脸颊,引起一阵战栗。“来,告诉我,克莱茨少校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你只有一次机会。”
埃里希hou结gun动,瞪大yan睛,嘴唇像鱼搁浅后翕动的鳍。“我觉得,”他难捱的吞咽着羞辱和痛苦,“我觉得......”
让一个老派的军人评价自己的样貌是件很好笑也很诡异的事儿。他们作为暴力和侵略的代表,作为男xing气质的集合,是社会金字塔的ding层,习惯于评价,习惯于批判,习惯于凝视,以至于成为刀俎鱼肉竟一句话都说不chu来了。他能说自己英俊么?那显得有些太“肤浅”了。他能说自己不英俊么?我想以卡扎罗斯男人的傲慢是zuo不到的。
我吻了吻埃里希的touding,深知这个居gao临xia的动作在镜zi里不会是ai意,而是羞辱和掌控的表演,“我觉得你还算英俊。”
埃里希快速眨动yan睛,僵在原地,嘴唇发白,手指都开始颤抖,“谢谢您。”
“但比不上恩斯特那样的金发海报男孩。“我cu暴的nie着他的脸转来转起,好像检查一件二手台灯,”你的yan睛是很漂亮,鼻zi和嘴巴也算端正,但你不是个大mei人。你明白么?你不是个大mei人, 埃里希。你只是长得不错又有dian运气。我以为至少你会聪明,可没能想到你竟然这么蠢,蠢到需要我来跟解释这个简单的dao理。你知dao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么?”
我不需要看也能猜测到他的回答,无非是dao歉,求饶,和阴郁恍惚的摇tou。
我打开穿衣镜,拿chu一直夹在侧面的埃里希坦克宣传照,黏在镜zi上,“还记得么?”
埃里希yan睛向上看去,好像在向看不见的神祷告。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时他还是英雄, 是军人,是男人,是人。是克莱茨少校,前途似锦,可以zuo丈夫,zuo父亲,zuoqing人,那时他还“算是个人wu”,还拥有存在的意义。
“我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yan就......”,我想了想,吞xia即将脱kou而chu的ai,“想知dao你被cao2的直翻白yan,被揍的跪地求饶是什么模样。我是个肤浅的女人,埃里希,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如果没有战争,甚至不够zuo你们的佣人。我nong不清楚什么漂亮与mei的区别,我也不在意,只知dao狙击镜里的你看上去gan1净又健康,简直不像是在前线。而在那个时候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能吃饱,穿nuan,洗reshui澡,平安地活过一天。你们有最好的军械,最好的bu队,坦克源源不断的从边境驶来,几乎望不到tou,年轻qiang壮的男人坐在装甲车上哈哈大笑,唱着军歌,好像要征服到世界最后的角落。我恨你们也羡慕你们,我从不想成为你们,但我想得到你们。我发誓我要得到一个卡扎罗斯人,一个漂亮gao傲的卡扎罗斯军人,把他关jin地xia室,让他在远离故土的拉瑙卡凋谢,用他的鲜血和生命滋养我的灵魂。他可以是我的chongwu也可以是我的囚徒,但他不会是我平起平坐的ai人。从六百多码的距离里我可看不见什么灵魂和思想,埃里希,你被我选中只是一个巧合,你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穆勒,格略科,赫尔佐格,任何一个有幸长着漂亮pinang的战俘,我对你的qinggan和yu望不过是对一个模糊的概念和名词的好奇,就像“金发”,“ 异域mei人”。”
埃里希呆滞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被我在背上猛推了一xia后踉跄着跪倒在镜zi前。“你再看看现在的自己,跟照片还有半dian相似么?”
坦克宣传照后的生活对他很残忍。他被击中,死里逃生,被剥夺了作战的荣誉,在医院里忧心忡忡,等来祖国战败消息。他被俘虏,在战俘营的阴暗小隔间里艰难度过半年,好不容易chu来,接着被转送到拉瑙卡,被qiang奸羞辱,经历了过去所不敢想象的折磨。他过了一段还算ti面的日ziruan禁日zi,再次堕ru地狱。一次一次燃起希望,抬起tou想要接纳阳光,随机被anjin淤泥碾得粉碎。然而他也在不断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