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哪里打听来这些，何苦背后说人家！”

        “还有结亲一事，如今也还不是说的时候。随有些对他不起，亦不能与他知晓。”

        “后来他妹嫁了六爷，照咱们看来，六爷才名传遍江左，再好也没有的。然而顾希孟却老大不兴，嫌六爷是旁支，觉着大老爷轻慢了他。”

        “听说是了好大一笼萤放给他妹妹看，　扑了一晚上，费了老大的事。”

        沈氏直咂嘴，“还不解恨呢。”

        “他家的人到底同咱们不是一路。如今顾希孟只这一个女儿，他同西安那位又走得近，怕是不肯再沾染咱们了。”

        “说掏心话，两个孩这样，我倒愿两家定，给那丫冲一冲也好。然而照如今势，一家西安一南都，迟早一日势同火。”

        纯仁垂首称是。

了许多。”纯仁语调低了些。

        沈氏听得一阵刺心，抿了嘴没言语。陈氏一瞧见，自悔失言，拉了沈氏手：“有福也不在力气长短，有些人天生福气大，瞧着不大朗，实际活得比人都长，你别多心。”

        陈氏叹一气，“我倒也不是这意思，是替那两个发愁呀。”沈氏说着渐渐郑重起来，“你还记得那年冬天寒儿求画儿求到三爷上？如今又是这事，两个孩已经认了真了。”

        “再这样一年年的来来去去，咱家孩在这上又是了名的认死理，日后一个不成，莫说顾家丫捱不住，连寒儿都未必受得住。这不是作孽？”

        又是一年夏日悠长，上秋过半，六房顾氏携着寒琅消夏归来，瞧着寒琅便同往年有些不同，睛里愈发有了神采，人却时不时一阵愣愣怔怔。陈氏不知从哪里又打听得来，拉着沈氏说得有趣：

        “你不必，横竖我也不说给旁人。再说，这算甚么坏事？咱家孩都是打这么过的，再合理也没有。”陈氏冷笑一声，“不过在某人那里算个短罢了。”

        “你还是要提着些，教他莫与书院那班人走得太近。圣心着实不大喜悦。”

        “他家？”沈氏张大了睛。

        英王“嗯”一声，堂上一阵安静，英王忽转了话，笑：“先前连孤亦不知，近来才听御监说，延陵有个御鹿苑，地方极大。我记着你家孩们自来要演习骑的，怕也不过是长洲就近寻个地方罢？”

        沈氏听得震撼，陈氏还：“然而三爷私同我说，顾家那丫着实不大好。寒儿捱打那年，那边也病了。听说一个冬天不了床，你说小小年纪这还了得？”

        纯仁无言。

        文鹤归后亲自去信向泰山大人致歉，亦说了英王意思。翰林回信瞧着倒有些置气的意思，要文鹤“顾着自己便好”。文鹤无奈，将信给陈氏看了，陈氏不过一笑，教文鹤不必放在心上。后果真见梁溪收敛几分，连叔时亦多了几分分寸。

        沈氏勉笑笑，摇岔开了：“接着说，愁甚么？”

        沈氏听得无言，心直往沉。“一家有一家难了。”

        纯仁忙答应，英王又说：

        后面几日纯仁等仍不曾面，英王一行由延陵知府陪同游过惠山、笠泽等，至末芍药落尽才返回南都。

        “既这样，不如后就让他们往鹿苑来罢，正好孤那几个小崽也来拉来散散。你教荀玉他们几个也挑些孩过来，若只是你家到底扎。”英王说着笑了。

        陈氏再叹气，“是怕这两个孩今后难啊。顾家丫已是一件，咱家就未必许；如今还有另一件，三爷同我说，顾希孟亦未必肯呢。”

        陈氏也叹气。

        “你来得迟些怕不晓得，当年顾希孟求过咱家三姑娘，托了许多媒人。大老爷没肯，将三妹妹许了王家。顾希孟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微臣明白。”

        “……苦了他。”英王捻着手指沉一阵，“说甚么书生意气、事事关心，人若在得意时，何来许多牢。那辜叔时行动确有几分像大学士，孤如何瞧不来。”

        “怎么这样……”